阿宝幽幽叹了口气。
之后的数日里,阿宝忙碌着商号。
璇玑来信问,伙计的月银?掌柜的确定?买什么货物?卖多少价钱?如今要开商号,这一大堆账都得算。
阿宝盯着账簿,只觉得头都大了。
但气人的是,谢无碍却在她面前,过得十分潇洒快活。
在晋仪殿,没有了慧敏长公主的耳提面命,日日管束,谢无碍便如脱缰野马般,直把晋仪殿当成了他的军营操练场。
只如此倒也罢了。
偏偏,这些日子,轩辕凤燃吩咐谢无碍拽着她锻炼。
于是,她对外装样子,临幸晋仪殿,实际却是一关起门来,便被谢无碍拽着练拳脚功夫。
最基本的蹲马步,每天先蹲一个时辰再说。
阿宝:“……”无数脏话。
阿宝每回都是蹲得两腿战战,抖着腿回东宫内殿。
然后,便是对上红袖那意味深长的笑脸。
阿宝:“……”啊啊啊!
她向轩辕凤燃哭诉,没用。
先前两回晕厥难醒,已叫轩辕凤燃十分警惕。
虽然在轩辕凤燃的逼问下,张老太医依旧守住了秘密,但轩辕凤燃直接替她安排了强身健体,又四处搜罗固本培元,益气养血的滋补药材,每日变着法给她炖药膳汤。
被轩辕凤燃这般养着,这数日,阿宝面色瞧着果然红润许多。
连温贵妃瞧了,都欢喜的很,连连欣慰感叹,“这成了亲,有人照顾,确实好。”
“是啊是啊!成了亲嘛!有人照顾!”
虽然知道温贵妃和自己说的并非同一个人,但阿宝仍格外赞同的点头。
轩辕凤燃待她,总是很用心的。
但阿宝这边,日子过得又累又舒心。
那边厢,裴归尘却总到阿宝面前刷存在感。
元宵之后,隔三差五,她总能在东宫花苑里,偶遇裴归尘。
每回偶遇,裴归尘也不说话,只是站在离她不近不远之处,眼神复杂的望着她。
她不搭理他,他便一直望着她,直到她转身离开。
渐渐的,阿宝发现,裴归尘似乎瘦了。
这并非是阿宝特意打量。
而是,比起进宫之前,裴归尘明显瘦了一大圈。
套在他那身宽大衣袍里,都不用风吹,他多走两步就能上天。
阿宝担心裴归尘作妖。
于是,她特意唤来红袖一问。
这才知道,原是这些天,裴归尘并不好过。
先是,裴归尘某日出门,门前老树直冲他砸下。
再来,临华殿本就常年无人居住,心澜阁更是殿中偏僻处,毗邻杂草丛生的婆娑林,颇多蛇虫鼠蚁。
不知是谁,往裴归尘的屋里放了魑莓,引来好几波毒蛇。
裴归尘不慎被咬,还是张老太医及时赶到,妙手回春,这才保了裴归尘无事。
直至昨日,裴归尘的饭菜接连被下了药。
倒也不至于害命,只是药效类似于李嗣那不羡仙的虎狼药。
而且那日,裴归尘和一小宫女被反锁在屋中。
只是……
“裴侧君也是狠呀。”
“竟活生生折断他的左臂唤醒神智,勉强捱过药效,撑到了临华殿的小太监赶到。”
阿宝冷然想,她那回和谢无碍唱了出戏,侧君必定会明枪暗箭直指裴归尘,但东宫的宫人们听了裴归尘才是她意中人的传闻,岂敢慢待裴归尘?
如此,已危及裴归尘的性命,竟无一宫人前来禀报?
她放下手里的账簿,问,“为何不禀报?”
红袖艰难道:“是裴侧君的意思。”
“当时,奴婢带着张老太医到心澜阁为裴侧君包扎疗伤,但裴侧君却阻止了他的贴身侍童告状,只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还让奴婢莫要拿他的小事来烦扰殿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