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上,霍启廷作为毕业的优秀校友,回校祝贺词。
我呢,再怎么末尾发力,终归前两年懈怠,是得不到那份表彰的。
出了礼堂,程子遇追了上来,与我在林荫道上走着。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沟通,即便上课偶遇,也仅是出于朋友之谊,点头寒暄。
当下,也是如两年间一样,彼此默契地在静默中前行。
程子遇开口就问了一句:「沈时雨,当初你说毕业要和我回燕京?」
愣了半晌,我反应过来他的精神状态似乎还停留在从前。
我看了看四周的绿树成荫,风吹过时,如当初热恋时那般沙沙作响:「想复合?」
程子遇身体僵在原地,我的步伐同他停留。
「想!」他很坚定地回答我。
我玩笑道:「真想复合,你入赘我家。」
程子遇稍有激动:「沈时雨,我入赘你家,我家面子往哪儿搁?」
我挑逗他:「你家好几个孩子呢,我家就我一个。」
程子遇讽刺道:「霍启廷家也好几个孩子呢,他答应入赘你家?」
「程少爷,你好幽默。」我替程子煦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学士帽穗,摘去落在他肩头处的落叶,「我从没想过和他有结果,与其说我是他的短择对象,不如说,是我允许,他才能成为我的选择,才配被我利用。」
程子遇在当晚班级聚餐上喝得烂醉,冲上舞台对我曾经的挚友一阵疯狂拥吻。
台下众人起哄,我起身离去,听得后方台上的男人大哭起来,伤心欲绝。
还爱吗?
我不爱了。
为什么难过?
因为爱过。
……
霍启廷回杭城了,我很识趣地早归等他。
他进门换鞋子,同时问我:「今晚聚餐,你回得那么早?」
「因为知道哥哥今天回杭,不想让哥哥等。」我迎接他的同时,像小猫一样,窝在他心口处,「十天不见啦,哥哥,出差顺利吗?」
「还好,进度达成百分之八十。」
两年了,我没再回妈妈送我的那套房子,霍启廷委婉表达不安全。
我只好顺从,含泪住在他那安保森严的大别墅里。
相处久了,霍启廷慢慢地,不似最初那么急着要我了。
他每晚回家时,睡前先会与我聊会儿天,引我行业方向,教我管人手段,解我不解之惑。
我总凝望着与他六岁的差距,好似六岁不仅仅是六年,是天与地,日与月,是我此生都赶不上的差距。
这一回,霍启廷与我照例坐在床头,依偎在彼此身侧。
他拿着手机和电脑处理事务,我这只金丝雀主打限时哑巴人设,靠在他肩侧,一丁点儿声音不曾发出。
霍启廷总算放下了工作,开口道:「白天,我有见到你。」
「我也见到哥哥了。」我往他怀里凑近些,闻着他的淡淡檀香,细细观赏他的桃花眼,「哥哥在礼堂的台上讲话,下面的学妹都成了你的粉丝呢,我也是。」
霍启廷说着自己的话,轻描淡写:「你和前男友走在一起。」
我神思受了一激,咽下了十日来积攒的业内技术问题。
随后,故作平静,开颜笑了:「以后见不到面了,他来和我告别。」
霍启廷回得淡淡:「你们走在路上,看着很配。」
他没有带上任何情绪,仿佛仅是在述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猜不中霍启廷此话深意,也不敢胡乱定论,俨然有种伴君侧的惶恐不安。
二十八岁的霍启廷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也颇受官方和民众偏爱,当选了人代。
他怕行差踏错,凡事一丝不苟。
在他身后的我,更怕做错说错。
我与霍启廷对视一眼后,多说无益,也不再管他的用意,自顾往他唇上贴去。
霍启廷欢喜我这样主动,今日尤甚。
彼此**下,他今晚很卖力。
或多或少,我能察觉到他的不悦,但不确定是因为什么,也不敢自恋地觉得是什么。
程子遇还尚且放我不下,而我,因为得到了更好的,好像再也看他不上,早早地,把他丢在了时光角落里。
神思飘离不过十秒,霍启廷歇了下来,气喘吁吁伏在我身上。
我正奇怪他突然间的停滞,霍启廷主动解释:「半个月不来,有点敏感,没忍住。」
我习惯性安抚他:「哥哥放心,我会吃药自己解决的。」
霍启廷的唇埋在我颈肩。
檀香缠绕。
我抚着他浓密的发良久,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这是种下了?
两年了!
用尽小心思都没成功。
霍启廷自己终于失误了一次!
普天同庆!
我的内心雀跃,整颗心乐得上蹿下跳!
不过,这份激动,在当下,被我硬生生压制,转为在霍启廷面前的礼数。
结果就是,怀孕了,他不让生,我说我流了,空口无凭,他回了一字:「好。」
百忙之中,他轻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