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我们喝了很久,说了许久,让我短暂忘却了忧愁。

我肆意,我欢乐,我甚至觉得酒精真是好东西,能压得下这心中万般苦痛。

当我看到电话时,一下子清醒少许,甚至犹豫电话该不该接。

可我的手不听使唤,点开了那绿色的接听按钮。

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内心是那样的想要逃离,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我一定是喝醉了,对,一定是这样。

我一边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一边将手机拿的远远的,像是证明我对柳如烟一点感觉都没了。

“逸晨,你在哪?你别忘了我之前提醒过你什么。”

柳如烟冰冷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时,还是让我感到一阵冰寒,我的心脏猛地一揪。

就知道,我根本就逃脱不了她的手掌心。

因为她会拿着我最在乎的东西来威胁我、恐吓我,而我只能妥协。

“我在朋友家。”

我的声音因为不胜酒力而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大致的发音还是可以理解的。

“这么多年你从没出去过,你哪来的朋友?你喝酒了?你不是不能喝吗?今晚我回来睡,你现在立刻回来。”

柳如烟在察觉到我喝酒时,明显有些惊讶,很快声音就变得有些温柔起来。

我有些不大理解她这种莫名其妙的转变,更何况,继续和张扬过二人世界不好吗?就非要回来折磨我?

我一下子失去了喝酒的兴致,整个人变得兴致缺缺。

“逸晨,你......”

萧世显然也听到了柳如烟透过电话传来的内容,此刻正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我。

他快三十了,至今没有结婚,甚至连暧昧对象都没。

他没有经历过一般男人在面对妻子出轨时会发生什么,但他清楚,我现在的状态绝不适合回去见柳如烟。

但是,选择是我一个人的,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起身有些摇晃的拿起外套就要离开。

“你觉得这是你想要的吗?有困难的话,我可以帮你。”

就在我打开门要离开时,冬雪突然说了一句。

一时间,我精神有些恍惚,愣在原地。

片刻后,我自嘲一笑。

“我没有选择。”

我转身离去,即使身行踉跄,依旧渐行渐远。

我们从下午两点喝到了下午六点,回到家的时候才七点钟。

我神智不清的敲响了房门。

很快,就有人为我打开了门,是柳如烟。

我当时醉醺醺的,居然没经过脑子的说了一句:“怎么不是张扬啊!”

我明显感到她的身体一僵,可很快又恢复过来。

她走过来扶我到沙发上,又给我的脸覆上了一块热毛巾。

她动作温柔的像是回到了曾经我们热恋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丝渴求已久的温暖。

我睡着了,就在沙发上。

过量的酒精让我这个曾经滴酒不沾的人,睡得迷迷糊糊。

可等我醒来时,发现躺在柳如烟的床上,甚至整个脑袋疼痛欲裂。

我觉得脑癌应该是要发作了,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痛?

我有些吃力地爬下床,想要洗把脸清醒一下。

可在路过客厅时,看见了一脸阴沉的柳如烟。

我从没见过她的脸色像这样难看,阴沉的足以滴出水来,根本就无法形容她那压抑的近乎要疯的目光。

“冬雪是谁!!!”

柳如烟的声音犹如北方腊月寒冬的寒风,让我半边身子有些冰凉。

我此时才注意到我的手机摆在她的面前,想来应该是昨晚从兜里掉出来的吧!

我有些不知所措,说不出话。

这并不是因为我与冬雪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地关系,仅仅是因为我不想我与柳如烟之间的事,波及到更多人罢了。

“不说?不说就以为我不会知道?逸晨,你好大的胆子,你心里就没有我一丁点的位置吗?”

我依旧是一言不发,保持沉默,甚至有些想笑。

我不知道,明明是最先出轨的人,为什么要对我这个一直被带上帽子地人问出这种话?

心里有位置吗?

当然有。

曾经有,现在也有,也许未来还会有。

只是曾经心中唯你一人,现在心中半空半你,未来嘛,也许只会记得曾经最美好地回忆。

当然我可能没有未来,我快要死了。

柳如烟现在所做地一切,都会加剧我的死亡,脑癌患者是经不起剧烈地情绪波动的。

我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死了,柳如烟她会不会为我掉下一丝眼泪。

我沉默的样子令柳如烟越发地愤怒,如同喷薄的火山,将要彻底爆发出来。

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并没有。

她狠狠地用锋利如刀子地眼神剜了我一眼,随后摔门而去。

她又走了,依旧是熟悉的摔门而出。

我淡淡的笑了笑,以为她又去找张扬玩乐去了。

我无所谓的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

可等到我再次出来时,却发现她又坐在了沙发上,手里拿着的是几张a4纸。

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变态的疯狂,将手中的a4纸朝我撒来。

我实在不知道她又在发什么疯。

她明明喜欢张扬,为什么要在我这里浪费情绪、浪费时间?难道就因为这些a4纸?

我有些疑惑的将地上的a4纸捡起一张,定睛一看。

瞬间,我的眼睛停滞住了。

上面是关于冬雪的资料。

我不敢置信的将其余几张全部捡起,挨个看过去,发现每一张都是有关冬雪的。

甚至在页码数为一的那一页,我清晰的看见了冬雪的照片以及人生履历。

冬雪,女,冬家掌舵人冬山之女,被抱错后认祖归宗,如今深的冬山宠爱。与本公司设计师萧世是师兄妹关系,一同就读于贾福尼亚大学设计系,与逸晨是幼年玩伴。

“好一个多年不忘的旧情人,逸晨,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柳如烟的嘴角挂起一抹嘲弄地笑,随后将我手机打开,翻到某一页聊天框,放在桌面上,她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