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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留在侯府享荣华富贵,我使尽解数主动勾引表哥。

可人前端方雅正,温润如玉的表哥,

人后却嫌我粗鄙不懂礼数。

眼看归家之日在即,我急红了眼,却还是被一辆马车送回了家。

结果路上一场意外,我误打误撞的救了公主,

皇上宴赏我,要在席上替我指婚,

人人都以为我要顺理成章的嫁给表哥,

可我却举起手指越过他,指向他身前的沈小将军说。

“我选他。”

......

表哥宋序生辰那日,

二房的表姐送了他一把当世大儒亲手画的扇子,

三房的表妹送了自己亲手抄的十卷经文。

而我送的是我亲手绣的荷包。

他是忠远侯府的小侯爷,生辰排场大,交好的几家公子姑娘们都来赴宴,

我把那个做工精巧的荷包递给他的时候听到不少人的嗤笑。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

“你瞧她那样子,果然没读过书......”

我双手捧着荷包,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宋序还是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

我怕他也嫌弃,连忙解释:

“这里面装了安神的草药,可以助眠,我......”

可一抬头,宋序的眼神冷冷的,对着我轻声道:

“这于礼不合。”

他眼神扫过那个玄色的荷包,任由我这样双手捧着继续站着,

似乎看不出我现在的处境尴尬,亦或许是他看出来了也并不在乎。

“我以为你就算没读过书,也应当知道女子送男子荷包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你想让我收了这个荷包,第二天就求到祖母面前让我娶你?”

他语气疏离,可里面嘲讽的意味太明显,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我手一抖,

心里的委屈和苦涩蔓延开来,连带着脸侧和耳廓都是滚烫的,

手里的荷包似乎有万钧重,下意识的反驳:

“我没有......”

可他的神色分明就像甩在我脸上的耳光。

那些解释的话便都哽在了喉咙里,

我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那荷包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

两条腿像灌了铅,扭过身狼狈的逃了。

那些讥讽和嘲弄的眼神被我远远落在身后,眼眶酸涩的止不住泪水。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宋小侯爷三岁启蒙,五岁作诗,学富五车,京中贵女无一不倾慕,

而他平生最讨厌目不识丁的粗鄙女子,

尤其是我这个上赶着倒贴他的远房表妹。

可他不知道,

我就要离京了,

而这个生辰礼物,也是我送他的离别礼。

其实我刚从乡下来到侯府的时候,

宋序还不像现在这样讨厌我。

他会在丫鬟们背地议论我不会行礼时出声维护,

也会为了我的自尊,专门请嬷嬷教导我礼仪。

他温和又有耐心,是我活了这十多年来见过的最最出众的男子,

我这种从乡下小地方投奔来认亲的远方穷亲戚,

连丫鬟都能背地里取笑我没见过世面,

他那时候的善意对我而言不仅仅是雪中送炭。

现在想来,那样的情景下喜欢上宋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与其说是他对我格外关照,

倒不如说他这个人原本就像天上月,

无差别的普度众生。

只是我这个乡巴佬会错了意,竟也妄想自己能不自量力的摘月。

直到我以为他对我也有好感,于是羞涩的送了他一块绣着鸳鸯的手帕,

宋序那张从来和煦如风的脸才第一次有了裂痕,他哑着声音说:

“姜若卿,你竟真有这样的心思......我还当你......罢了。”

看着他失望的眼神,我第一次意识到了似乎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