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凌新尔的提议，凌亦川未置可否，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时候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秦晚宁见这情况，也没好意思说自己没吃晚饭。默默回房间洗漱完，拿了本书靠在床头，眼睛却望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盛开莲端着一杯牛奶敲门进来，笑容满面，“还在看书啊。”
秦晚宁坐直了身子，合上书，抿唇浅笑，“准备睡了。”
盛开莲将牛奶放到桌上，在床边坐下生涩地寒暄，“今晚怎么突然回来了？”
闻言，秦晚宁垂眸，眼神中闪过一抹失落，母亲可从来没忘记过凌新尔的生日。
再仰头时，她的脸上已经换成了灿烂的笑容，“没什么，回来看看你。”
“哦……”盛开莲狐疑地转头，瞥见床头柜上的日历，恍然大悟，“哎呀，今天是你二十一岁生日，瞧我这记性。对不起啊宁儿！”
秦晚宁笑了笑，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家里琐事多，没关系。”
盛开莲过意不去，微微欠身，“你等会儿，妈妈去给你做碗长寿面吧！”
“不用不用……”秦晚宁拉住盛开莲的手腕，马上又不自在地松开，“我最近减肥，晚上不能吃东西。”
“哦……”
盛开莲坐下来，双手来回搓着，嘴唇抽搐几下，欲言又止。
秦晚宁问，“还有事？”
“嗯……是这样的宁儿……”盛开莲小心翼翼开口，犹豫好一会儿也没继续往下说。
秦晚宁声调平淡，“跟黎家联姻的事？”
盛开莲难为情点了点头，“嗯。”
见秦晚宁没有回应，盛开莲朝前挪了一下，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宁儿，那年我跟你爸爸离婚，独自带着你来到阳城谋生。幸好遇到了你凌叔叔……”
“你们想让我代替凌新尔嫁去黎家？”
秦晚宁轻声打断。
后面的话，她从小到大已经听过无数遍了，说倒背如流一点都不夸张。无外乎就是凌亦川对她们有大恩，做人要知恩图报之类的。
盛开莲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我们，是我的意思，你凌叔叔绝对不会勉强你的。”
秦晚宁垂眸搓着被套，若有所思。
见秦晚宁不接话，盛开莲叹了口气，“黎家权势滔天，我们实在得罪不起。听你凌叔叔说，眼下黎老爷子身体不好，长房跟次房暗中较量争家产，所以才急着联姻添口人。”
“黎廷君虽然瘫了，但他是黎家长房长子，到时候分家产肯定亏待不了他。你嫁过去的话……”
秦晚宁轻笑，“我明白了。”
今晚不答应替嫁，盛开莲是不会离开这个房间的。
她像是落到了深不见底的寒潭中，心凉得彻底，指尖轻颤着。好事轮不到她，这种事倒想着让她上，明明她才是亲生女儿。
“黎家这么着急联姻，可我还在上学，明年才能毕业。”
秦晚宁嘴角掠过一抹苦笑，她知道，这只是无谓的挣扎。
果然，听到她语气松动，盛开莲眼中露出欣喜，“这个没关系。黎家那边说了，婚礼只邀请双方至亲好友参加，对外隐婚，你还是可以继续上学的。”
呵……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当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来说服她。
秦晚宁感觉一颗心被人捏得稀碎。
她像是认命一般笑了，“好。”
“真的吗？”盛开莲立即起身，愁容尽散，“那我去跟你凌叔叔说一下，这几天他急得整宿整宿失眠。”
她步伐轻快，走到门口又停下来露出难得的一丝温情，“牛奶趁热喝，生日快乐。”
秦晚宁瞥向牛奶，感觉破碎的心又被狠狠碾了一脚。
她牛奶过敏，凌家上下都知道。
所以，这牛奶是送去给凌新尔，吃了闭门羹才送到她这里来的。
“妈……”
秦晚宁安静地看向盛开莲，漆黑的眸子中有种滚烫的液体缓缓落下。她笑中带泪，语气轻得近乎飘起来，“下次别再舍弃我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