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起了。今日秦小将军返乡祭祖，晚了来不及相送。”
春杏？秦小将军？返乡祭祖？
我支起身，浑身上下都很疼。
刚被车裂，身上却完好无损。
我重生了！
在春杏陪同下到达城门，前世带人灭我满门的秦诀还是少年模样。
见我出现，他略显慌张：“阿莹，你怎么来了？说好不必相送……”
下人往马车上搬我准备好的一应吃食用具，春杏来报多出一辆，是否让人再送一份。
“不必！同乡亲眷而已，路上我会安排。”
秦诀语速很快，态度坚决，似觉过于生硬，放柔了声音：
“阿莹，等我返乡告慰祖先，便能与你成婚了。乖乖在京等我。”
我和秦诀早有婚约，婚期定在明年春天。
我本想借巡查商铺的名义与他一同返乡，他说怕人说闲话，舍不得我受委屈。
他一字一句都在为我考虑，每个眼神都蕴满深情。
不止婚前，婚后多年，他对我始终如一。
以至于他带人来抄家时我还不敢相信，以为他职责所在。
身上莫名的痛，我几乎站立不稳，却仍强撑着目送他们离开。
我们明年成婚，后年我小产，再不能受孕。
秦诀抱来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儿，说是同乡的孩子，父母遭难，想养在我名下。
即便我无法再孕，秦诀也没纳妾，更无通房，我感念他一心待我，将孩子视若己出。
谁能想到，那是他的亲生儿子！
谁又能想到，我一手养大视如己出的孩子会将我处以车裂之刑？
马车驶入了朱雀大街，春杏问我是先巡铺还是先回府。
我陈家皇商，从我祖父那代起，在京城的财力就不容小觑。
后来我娘进了陈府，金陵萧家和京城陈家强强联合，陈家的财产说一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但再富又如何？在这等级森严的大越，商处末流。
要想获得阶级的跃升，只能通过联姻。
但真正的仕家大族就算看在钱的份上，也未必愿意自降身价。
秦家从一开始就觉得和我陈家联姻辱没他家门楣，但又舍不下我陈家的万贯家财。
若非我陈家，他秦小将军如何能打造秦家军，如何能让没落的秦府在短短数十年便成为大越的高门？
十八年后，羽翼已丰的秦家在悄悄蚕食渗透我陈家的生意之后卸磨杀驴，满门的凄厉惨叫犹在耳边。
“小姐，你很冷吗？”
春杏替我拢了拢狐裘，一脸担忧。
我招她过来，如此这般交代一番。
春杏难以置信，但唯我之命是从。
很快我等来了结果——
“秦意和鸣”
果然，早在成婚前，秦诀便与那人暗渡陈仓。
“秦是秦小将军，这意是谁？”春杏咬牙切齿：“让我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撕了她！”
“太傅之女苏如意。”我给自己斟了茶，捏在手心，汲取一点暖意。
“那个上元节走丢了的太傅家小女儿？”
哪里是走丢，不过是为了秦诀甘愿蛰伏罢了。
待我死后，她嫁入秦府成为正室，用我陈家的家财共享天伦之乐。
重来一次，就看她有没有那个命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