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实验室里，我趴在桌子上，仔细观察着培养皿。
机器的声音嗡嗡作响，眼睛因为彻夜工作红血丝遍布。
突然。
“刘工，领导叫你。”主任在门口大声喊着。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
这个实验马上就要成功了，公司又能获得一个国家级专利。
估计是要谈之前答应给我的奖金。
想到这里，我顿时精神抖擞，可以过个好年了。
领导办公室里。
“小刘啊。”领导端起了他的大茶杯。
我知道，该谈正事了，顿时心里激动起来。
“你也知道，公司现在经营困难，需要优化掉一批人。”
“这次你也在名单中。”
？？？
我挠挠耳朵，一时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们公司是集团下面的子公司，专门负责技术研发。
自从三年前换了这个领导之后，福利待遇越来越少，各种奇葩规定层出不穷。
节假日全部按照单休放，双休变成了大小周。
请假一周扣全额工资变成了请假一天扣全额。
领导原话是：“就是要弄得你们不敢请假。”
调休还不能和周末连在一起，就连年假也快要取消了。
公司风气也越来越差，有实力但不会说话的人都走了。
剩下的多是马主任这种只会打嘴炮却没有一点能力的。
尤其是从去年开始，公司从50人优化到了20人。
每到过年前快发年终奖的时候，就会借优化的名义裁掉一部分老员工。
工资也是一降再降。
即使这样，每年应聘的人还是趋之若鹜，就业大环境弄的大家的要求一再放低。
没办法，大学生工资低，身体棒，熬的了夜干得了活。
确实是比老员工性价比高。
但是即使是我们老员工，工资也不是很高。
我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干了六年，在这里也就七八千的工资。
这几年，随着一次次优化，我们团队从五个人变成了我和一个混子。
每走一个人我的工作就多一份，慢慢的我身兼多职，经常累的倒头就睡。
完全没有私人时间。
不是不想离开。离家近，工资稳定，平台足够大。
这三个条件已经打败了我几次三番想辞职的心思。
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连我都被要求离开。
那研发团队岂不是只剩下一个混子了，领导不会真的以为那些成果是这个姓马的能做出来的吧？
看见我瞪大的双眼，领导轻咳了一声。
“当然了，你是咱们的老员工，我给你争取到了特殊优待。”
“你可以去工厂那边常驻，工资只需要降百分之二十。”
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过河拆桥，之前说只要我弄好这个专利，年底就奖励五万，现在居然还要降薪？
“领导，你之前说好的是拿到专利就有奖励，现在你告诉我要裁员？”我迫不及待的开口争辩。
“什么裁员？这是优化！”领导使劲拍了拍桌子。
“再说工厂那边缺人，我不是给你争取了一个名额吗？”
我心里冷笑，争取？他明明知道我的情况。
我在市里读的大学，毕业后也顺理成章留在了这里。
后来成家生子，全家都在这边，根本不可能常驻外地。
更何况工厂那边要二十四小时待命，半夜十二点打电话都得去开会。
离职率极高，没几个人受得了，就这样他居然还想降薪。
说得好听，不就是想弄得我自己走吗？
还假模假样的帮我争取所谓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