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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祁时律并不是青梅竹马。

十岁那年,大哥从战场上被人抬回来。

一起送回府中的,还有一位比我大两三岁,浑身是血,陷入昏迷的少年。

听侍卫说,是这位少年替大哥挡了毒箭。

大哥对我极好,这位少年是大哥的救命恩人,那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会亲自从厨房端起刚熬好的汤药送到他的房间。

可惜我手脚不灵活,每次捧着药。

摇摇晃晃进屋,汤药都被我撒了一半。

而另一半,因为没站稳,撒到了少年身上。

连续几天,少年都被滚烫的汤药泼到。

他终于忍不住皱起眉说道:“大小姐,要不别送了,我都要被烫熟了......”

我听到这话,惭愧地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办。

我从小就知道我跟其他人不一样。

我走路慢,说话晚,脑子不聪明。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祁时律看到我这副怯生生的模样,吃痛着起身,拉过我被汤药烫红的手。

“大小姐,以后别给我送药了,都烫伤手了。”

说完,祁时律拿出烫伤膏药,替我上药。

“可......可我要感谢你......”

原本胀痛的手,上了药后,冰冰凉凉的。

我开心地伸出手在祁时律面前晃悠。

“大小姐为何要感谢我?”

祁时律不明白我说的话。

“因为你救了大哥!”

我刚说完,大哥就从屋外推门而入。

“阿律,你终于醒了!”

因为祁时律替大哥挡了毒箭,所以大哥并没有他伤得那么重,休养了半个月,就能够下床了。

大哥见祁时律醒过来后,很是开心。

祁时律笑着说全是我的功劳,要不是我,恐怕他无法那么早醒过来。

大哥和祁时律又在府中休养了两个月,才回到边疆。

这两个月我像祁时律的跟屁虫一样,他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祁时律在花园练枪。

我坐在凉亭里看着他,手里拿着为他准备的玫瑰香蜜水。

大哥练功回来,热得满头大汗,找我讨要玫瑰水。

我舍不得地将它藏在身后,指着桌上的糕点说:“大哥你吃这些,这个玫瑰水是要给时律哥哥的!”

“这~是~要~给~时~律~哥~哥~的~”

大哥阴阳怪气地调侃我,扭头对着身后的祁时律说:“阿律,你一来就把我妹抢走了,她现在心里都没有我这个大哥了!”

祁时律接过我的玫瑰水,看着我笑。

“这次回边疆,加把劲,换得一官半职,早点把禾禾娶了!”

“嗯!”

祁时律看着我的目光诚挚,像是在暗暗发誓。

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理解了他们又要回战场上。

隔天一大早,大哥和祁时律就要离开。

“禾儿乖,等着我回来!”

祁时律摸了摸我的头,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我,“我会给你写信的!”

听到“写信”这两个字,我苦着脸说:“可是我看不懂字......”

“那我画信给你!”

就这样,一别三年,每月我都会收到祁时律寄来的画。

可最后一次,到了该收到信的那天。

我早早站在大门,等着来信。

等了整整一天,天都黑了。

信的踪影都没有看到。

“素冰,时律哥哥是不是出事了?怎么没有给我寄信?”

站在一旁陪着我等了一天的素冰,也很着急。

“小姐,应该是路上耽搁了,您先进屋休息,说不定明儿信就送来了!”

“不!我要在这等着信!”

我说什么都不肯回府。

入秋的冷风有些刺骨。

我打小身子就弱,站了一整天,又吹了那么久的风。

脚底发虚,有些站不住了。

在脑袋眩晕,眼前一黑前,我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还有祁时律的声音。

“禾儿,我回来了!”

“禾儿,陛下封我为大将军,我终于配得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