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安是光翳宗门最年轻的宗主,却娶了我这个灵根全无的废柴。
婚后第三年,他失踪多年的白月光逃离魔域,浴血归来。
为治她的暗伤,戚长安竟想以我的胎入药。
我躺在血泊之中,万念俱灰,却忽然真身觉醒。
原来我乃光翳上仙,此生一切,不过是下凡所渡的情劫。
上仙不得伤害凡人,但我现在可是凡人楚一行啊!
区区天规也想管我?
戚长安,一报还一报,你的元婴我要了!
……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握住了戚长安的手腕。
“宗主,医生说了,我腹中是个女孩……她定然冰雪可爱,会对你笑,叫你爹爹……”
戚长安毫不动容。
他正气凛然道:
“言师妹当年就是为了护住我,才会被魔尊掳走,受尽折磨。”
“她是我的恩人,自然也就是你的恩人,更是整个光翳宗的第一功臣。”
“如今她暗疾难愈,需以胎入药,你我当然义不容辞!”
“如果因你一时妇人之仁,让我背上忘恩负义之名,岂不是玷污了整个光翳宗的正道形象?”
我疯狂摇头,泪如雨下:
“我楚家富有四海,无论什么天材地宝、稀世奇珍,都能替你寻来!”
“红鸾姑娘的伤,只要肯下血本,十数年后,定会恢复如初!”
“长安,放过我们的女儿吧!”
听我这样说,他的脸色却倏忽阴沉下去。
“楚一行,你少在我面前炫耀家里那几个臭钱!”
“你灵根枯萎,是个废物,如何能体会修行之人的进取之心?”
“师妹因伤无法修炼,悲痛欲绝,甚至几度寻死!她的时间耽误不起!”
“可你竟不肯救她,莫不是要存心把她活活拖死!”
“你这种毒妇诞下的后代,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何必留情!”
话音刚落,手中的龙鳞匕首,已深深刺入我腹中!
向下一划,又向上一扯。
我痛得几欲昏迷。
阵法压住了我的手脚,我在血泊中一动不能动,只能目眦欲裂地瞪视戚长安。
我的小女儿!
他竟真的残忍恶毒至此!
戚长安居高临下,冷冷望着我淬着恨意的双眼,将最廉价的止血丹塞入我口中。
“我劝你们楚家老实点,别想着找光翳宗的麻烦,你家有钱是不假,可凡人与修士,终究是仙凡有别。”
“若是惹得我不快,我动动手指,便能叫你们灰飞烟灭!”
戚长安说得不错。
他是名震天下的修道天才,当世罕有敌手。
全天下身手最好的刺客,也未必能伤他分毫。
我想报仇,怕是痴心妄想。
他转身离去,只留我一个人,在无尽的绝望中淌着血泪。
老天,我一生从未作恶,却为何落得如此——
咦?
等等。
好像有什么不对。
千万年的记忆,瞬间排山倒海般涌入脑海。
我是楚一行。
但这只是我此世历劫的凡人身份。
我的真身,乃光翳上仙。
世间诞化出阴阳昏晓的那一刻,也就有了我。
作为最早的神祇之一,我在九重天上地位超然。
这个劳什子光翳宗,就宣称我是他们的祖师奶奶。
如今浩瀚的法力,正在体内逐渐复苏。
伤处也立即恢复如初。
门边却传来言红鸾的娇柔惊呼。
“呀,好浓的血腥气!”
她款款走近,用帕子掩住口鼻,得意地打量我的惨烈状况。
她刚回来时,我将她视为恩人,奉为上宾。
可她却频频污蔑我。
她落水了,说是我撞的;她腹痛不止,便暗示是我下了毒;她差点被神像砸中,也是我要谋她性命。
她楚楚流泪,假意为我辩解:
“师兄,自从我回来,你就总是寸步不离地陪着我,嫂嫂自然是不开心的,要怪就怪我太软弱、太离不开你了,你可千万别怪她呀!”
演得那叫一个浑然天成,好像她这几年不是身陷魔窟,而是去找了个戏班子进修。
此刻她大获全胜,便撕去伪装,咯咯尖笑。
“仔细一看,你长得确与我有几分相似呢。”
“沾了我的光,在师兄身边伺候几年,也算你的造化了。”
“要不然,像你这种低贱凡人,连给我们舔鞋都不配。”
“我也不妨告诉你吧,什么以胎入药,不过是我瞎编的胡话。”
“可没办法呀,师兄太在乎我了,为了我随口一句话,便要了你孩儿的性——”
我抬手,用手指做了个捏紧的动作。
她就倏然闭紧了嘴。
“唔?唔!”
无论她怎么挣扎,两片嘴唇都死死黏在一处。
她骇然地看着我自血泊之中,若无其事地坐起身。
“吵死了。”
凌空一巴掌,狠狠把她扇飞了出去。
她狠狠嵌入墙中,惨叫闷在喉咙中发不出,便惊恐万状地唤出传讯符求救。
而我打了一个响指,符咒就顷刻化成了灰。
再一抬手,她便腾空而起,被架到我面前。
我指尖轻敲几下。
千刀万剐的极刑瞬间加身,她痛得五官扭曲、浑身痉挛,却根本叫不出声。
若不是我束缚了她,她能活活将自己的脊梁挣断。
“不是说我害你吗?那我便让你的状告成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