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凌清浅走进那间号称是北安市最好的酒店时,感觉到了一股压迫的力量,她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罗伞,酒店居然也用了这天罗伞阵。

赌桌上设有爪型设计,道家风水上称为天罗伞,寓意把赌客困在天煞之内,把赌客的钱抓的钱袋比脸还干净。

还有一招称为蝠鼠吊金钱,门口招牌设计形如蝙蝠开口觅食,眼为黑色,吸干从大门走入赌徒的口袋,钱财尽收。

这酒店的老板简直丧心病狂,区区酒店而已,犯得着么,这是想让所有住客困死在他的酒店里,日日给他掏房费么。

要不是师父给的笔筒卖了好价钱,又被林榆安那绿茶气到,还被母亲自然流露的生疏淡泊刺到心,她也不至于要花钱平气,这酒店一晚上几千块,师父知道肯定骂她败家。

罢了,等自己风生水起,到时候也接师父来享受享受,就不会挨骂了。

时北陌从VIP电梯里走出来时听到客人在嘀咕:“这世道真是古怪,小道姑也来开房?”

“可不是嘛,不知道是幽会小情人,还是独自来撒欢,能住盘古,这是有钱的小道姑呀。”

助理曲扬看了一眼议论的客人,笑意盈盈地对时北陌说道:“时总,进门就是客,能给我们公司做贡献,管她是不是道姑呢,对不对?”

等看到自家老板的脸色,曲扬不敢吱声了,时北陌扁着嘴,怒气冲冲地看着在前台站立的身影,北安这么大,一天之内见到两次,绝了。

凌清浅准备在酒店泡一晚上,明天再从长计议,林家她是不愿意呆的,林榆安那点小心思瞒不过她,父母的偏向也是那么地明显,看到父母长什么样子就够了。

什么林家大小姐的身份,她根本不稀罕,拿着房卡,她一转身,眉毛轻挑,天涯何处不相逢,白天遇到的自恋狂也在这。

不过,这家伙现在打扮得油头粉面,像个人样了,她浑当看不见他,撩腿就走。

“等等。”时北陌记仇,拦住她的去路:“我家酒店不欢迎你。”

曲扬愣了,是谁说给他们公司花钱的都是上帝?他现在正刁难上帝!幼稚病又犯了。

凌清浅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冷冷地说道:“听到了,就你有嘴会汪汪。”

时北陌心窝子被戳得疼,他都告诉她了,这是他家酒店,这小道姑的脸皮咋这么厚呢!

凌清浅扫了时北陌一眼,嘴角突然翘了起来,取出笔和纸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交到曲扬手里:“一柱香后必有妖,可以来找我。”

人说完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曲扬突然,这小道姑可能是怼老板的人,时北陌是北安首富,在他的圈子里,所有人都低一头,看他时都要仰着,他耍脾气,所有人都得受着。

看着一个周身古朴,甚至还未脱稚气的女孩把时北陌气得跳脚还无可奈何,他有点乐。

就你有嘴会汪汪,哈哈,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会说话哩。

曲扬在心里乐开了花,他这些年跟着时北陌不容易啊,可算有人替他出气了,不过他只敢在心里笑,表面上还是装着板正:“时总,我查到那个车牌号属于林家,林北安名下。”

“她是林家的人?”

“我略微打听了一下,今天是林家真千金回归的日子,可她怎么不住在林家,住酒店?”

时北陌转身看过去,只扫到凌清浅背着的桃木剑柄,她整个人已经进了电梯,他有些愠怒,那丫头刚才又、又怼他了:“怪胎一个,亲爸亲妈见过她肯定不要她了。”

曲扬大汗淋淋,我的个天,就他长了一张嘴么,这么会说话。

那要是真的,这小姑娘也怪可怜的,唉,老板怎么就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呢,怪伤人的。

凌清浅在认亲的第一天就流落到了酒店,她并不觉得伤心,感情不深,哪来的伤?她满脑子盘算的是如何在这里靠自己赚到第一桶金。

师父是真心疼她,替她做了周全的准备,事前塞了那个古董给她做不时之需。

反观亲生父母,找到女儿没有亲自去接,话里、行动里全是透着对养女的关切,比起自己,更在乎林榆安的感受,在他们一家安乐的氛围里,她成了多余。

好在她和亲生父母的感情也很平淡,如同她对师父说的,合则来,不合则散,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只是鼻子有点酸罢了。

进了房间,换了鞋,她取出一支香点燃,就找出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洗洗舒畅。

凌清浅出来的时候,香已经燃了一半,不过,等整柱香燃完后又等了半小时,并没有人来找,她光洁的脸蛋上划过一抹不解,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呜,今天真是倒霉透顶的一天,出师不利,师父,我想回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门铃响了起来,曲扬恭敬地站在门外,门一开,他先吓得后退了一步。

“怎么才来?”凌清浅不悦地说道:“我等了一晚上。”

曲扬的寒毛炸了,尼玛,这是神仙下凡了吧!

她昨天穿着奇怪的袍子,头发也盘起来,关注点就在她的奇装异服上,她今天换了一套普通的休闲服,头发也放下来,披在脑后,就让人留意到她的脸。

这小姑娘长得太清丽了,一个字形容就是——纯,纯得像清泉水一样!

她不止长得纯,还很神,曲扬觉得自家老板这次是遇上克星了,这姑娘不止能怼他而已。

凌清浅没来得及享受酒店的自助早餐就坐车到了时家,那是一套比林家别墅更宽宏的建筑,入花园,来到客厅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慌乱的声音:“乖乖,你把那东西放下。”

乖乖?那自恋狂无论如何与这两个字联系不上。

当她走进客厅,才看到说话的人,是一个气质高雅的中年女人,还有一个极为娇俏的少女,两人藏在沙发后面,看着不远处的时北陌,双目骇然。

凌清浅看过去,昨天还不可一世的男人握着水果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左右摇晃的脑袋毫无清醒可言,那刀的芒光一转,与透进来的阳光触上,反射进凌清浅的眸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