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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他的心上人出气,新帝废掉了我一双手。

他说我金尊玉贵,没了这双手也无妨。

后来我送上和离书放他自由,他却跪在雪地一夜白头。

“姜娴,你怎么会不爱我了呢?”

......

“梦妩说她再也不能抚琴,瞧见你抚琴她心里难受。”

秦淮轻飘飘地一句话,废了我的手。

“左右你也是富贵闲人,要这手也无用。”

他让人按住我,漆盘上的匕首上泛着凛凛寒光。

苏梦妩倚在他身边,主动请缨。

“我怕姐姐会痛,不如还是让我来吧。”

秦淮不置可否,苏梦妩便上前接过了匕首。

“姐姐,我的手先前受了伤,动起手来可能不太稳,你可要忍着些。”

秦淮死死盯着她手里的匕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没有开口求情。

因为我知道,秦淮想做的事情,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求情就动摇。

若是苏梦妩或许还有几分可能,我求他,他大概会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换成生了锈的大刀。

我被人死死按住,苏梦妩的手故意在我的手腕处来回磨动。

瞧见我愈发苍白的脸色,她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姐姐莫怪,你是晓得的,我的手如今不太听我使唤。”

我用力咬着下唇,咬得血珠大颗大颗渗出来。

手腕上的鲜血逐渐流向站在不远处的秦淮,在我的鲜血要碰到他鞋袜的一瞬间,他快步走出了殿门。

他还是如此厌恶我。

连被我的鲜血碰到,都会恶心。

昏迷之前,我听见秦淮的声音,

“够了,让人来给她医治,用最好的药!”

他总是这样。

在折磨过我之后,又会让宫里最好的太医来给我诊治,无论用多贵的药都不眨一下眼。

我知道的。

他是怕我如此轻易死去,他没了乐趣。

可我不会死的。

我身上还系着姜氏剩余的族人,系着最疼爱我的姑母的性命,便是为了他们,我也必得撑下去。

侍女送来药的时候,我抬手就想端起自己喝,却险些砸了药碗。

我看向包扎好的手腕,自嘲地笑笑。

险些忘记,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侍女惶恐跪下,我安抚她,

“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端稳,还要麻烦你喂给我喝了。”

“皇后当真是羸弱,不如朕来伺候皇后如何?”

秦淮沉着脸出现在门口。

侍女识相地退了出去。

宫里很快传起流言,说皇帝对皇后一往情深,皇后病重,皇帝还亲自喂药。

只是他们不知道,秦淮喂药,是掐着我的下巴,像灌水一样生生往我嘴里灌进去,丝毫不管我是不是被呛到拼命咳嗽。

他喂完我,便扯了我床边的帕子用力擦手,又将帕子扔进一旁的火盆。

“姜娴,你最好好好活着,否则,姜玉和你们姜氏族人,全都会给你陪葬!”

“咳咳咳咳,你放心,我必然如你所愿。”

“活着看你死。”

我微笑看着他,嘴上一句不服软。

秦淮盯了我半晌,最终只扔下一句,

“你最好记得!”

他走后,侍女进来为我更衣,忍不住和我说嘴。

“娘娘,陛下当真是疼惜您呢,他方才一出殿门就吩咐了太医赶紧来为您诊治,还要一日一日汇报您的病情呢。”

我忍不住轻笑。

秦淮怎么可能疼惜我,他恨不得我去死,不过是不想我死得太轻松。

若是她也看见那日秦淮是如何让人按住我,废掉我双手的,怕就不会有今日这番话了。

我懒得解释,便由着她去。

我宫中侍女并不多,实在不像皇后的寝宫。

秦淮对外说,是我喜静,不许宫中安排太多侍女。

宫外的人我见不到,只有宫里的人能偶尔陪着我说些闲话。

在这个侍女之前,我还曾有过一个熟悉的侍女,她说她叫青荷。

她性子活泛,话也很密。

在发觉我从不出未央宫后,她便时常同我说些闲话,引我发笑。

她死那日,是我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