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围都是碎片,陈予恕把夏嘤抱到沙发上。

见他拿起电话就要叫医生,夏嘤赶紧拉住他:“我没事,刚刚是为了抢救花瓶,才趴地上。”

陈予恕看她的神情,不像说假话,脸色凝住:“夏嘤,你到底分不分得清轻重缓急?”

是她理解错了吗。

这句话里的意思,貌似是她比那个古董花瓶更重要。

等她再想去分辨陈予恕眼神中,她看不懂的湍急,陈予恕已经扬声叫来管家。

“把这栋房子里的瓷器都收起来。”他淡声吩咐道。

“好的,陈先生。”管家应声去叫人干活。

见她望着自己的发呆,陈予恕脸上多余的情绪已经收敛得一丝不剩,“一个宋代瓷器而已,犯不着为此伤了孩子。奶奶那边不好交代。”

原来只是因为奶奶,因为孩子。

夏嘤回过神,点了点头,想起来问他:“奶奶没有责怪你吧。”

“算不上责怪。”陈予恕面无表情。

夏嘤:“?”

“她只是一连发了十条时长六十秒的语音,每一条都以渣男开头,以渣男结尾。”

夏嘤干笑着:“她比较紧张我。可你一定要相信,我没有多话,都是实话实说。”

“看来你本身对我就很有意见。”

面对一个不相信你的人,你就算跳进黄河淹死也白搭。

夏嘤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

你说得都对。

见她沉默不语,陈予恕的脸色果然变得阴霾重重。

他转身上楼。

管家带夏嘤在这栋大得会迷路的房子里转了转,然后将她带到二楼,打开门:“太太,您要是累了,可以先休息一下。”

夏嘤大致往里扫了一圈,对里面的布置相当满意,点了点头,“陈予恕呢?”

“先生在书房。”

其实她是想问,陈予恕是不是和她住一间房。

“我现在睡眠浅,一听到脚步声就会醒。睡觉的时候会把房门反锁,如果他打不开房门,就请你转告他,等我醒了再说。”

管家指了指另外一间房,“陈先生会回他的房间休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夏嘤进了房间。

她的卧室是个套间,比八年前家里的套二还大。

那时候房间不够住,她的起居就在阳台。冬天冷夏天闷,她做梦都想有个独立的房间。

没想到她的梦想竟然能超额完成。

公主才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吧?

在柔软的床上滚了一圈,又跑到衣帽间。珠宝柜里都是璀璨的首饰,衣柜里挂满了她喜欢的新中式高定,另外一整面墙,都是她收藏的国潮手办。

此时她终于真切感受到,她不再是寒酸的小女生,而是要什么有什么的豪门贵妇!

她整个人都轻飘飘地,幸福来得太突然,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洗完澡,吹干头发,她想找出自己和陈予恕的结婚证看看。

这桩婚姻太塑料了,她要亲眼证实才行。

翻遍卧室,都没找到。

她又把目光瞄向陈予恕的房间。

不会是被他收起来了吧?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她敲门:“我进来了哦。”

没人应,正合她心意。

夏嘤推门进去,她找得很仔细,连装**的抽屉都没放过。

一无所获。

正无头绪,她忽地想到,还有床上没搜过。

死马当活马医,又掀开被子,拿开枕头。

夏嘤眼睛忽地一亮。

得来全不费工夫,找到了!

哪个正常人会把结婚证放在枕头下面。

她正要伸手拿,脚踝突然被人扣住。

趴跪在床上的她瞬间成了翻不了身的小乌龟。

“放开我!”,夏嘤反身向后踢腿,真丝睡裙顺着大腿往下滑落,只堪堪遮住腿根。

她的双腿又直又白,稍微一用力就能弄出印子,给人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陈予恕喉结滚了滚,目光加深,“你穿成这样,趴在我床上做什么?”

她身上的睡裙是柔和的珍珠白,细细的带子下是线条清晰的锁骨和直角肩。而她的皮肤,比那片白还细腻。

而且——

“连内衣也**。”

因为怀孕,她的胸比以前大了不少。

形状明显。

夏嘤趁机把的结婚证夹在两腿中间,飞快扯下裙摆,“那些内衣型号穿不上,勒得慌。”

陈予恕哂笑道:“你衣柜里的穿不上,就跑到我床上来找?”

夏嘤情不自禁地脸红,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勾引他吧。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顺着脚踝往上。

他的手掌大,指节长,轻而易举就能圈住她的腿。

夏嘤心跳持续走高,胸腔里像是装了好几个起搏器。

不仅是因为男人的旖旎触碰,还因为再往上一点,勾起裙摆,结婚证就会被发现。

还好,他的动作停在夏嘤的膝盖上面。

陈予恕的眼睛是内双,清冷又有质感。和他对视的时候,你会发现,他已经等在那儿,你早就被他瞄准。

猎物在发现危险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猎物。

“陈太太,你已经得偿所愿怀了孩子,确定还要爬我的床?”陈予恕眼中淌着粼粼的光,指尖勾住她的睡裙肩带,绕了一圈。

他伏在自己身体上方,明明没有压到她,夏嘤却觉得一阵缺氧,道没有的事,“医生说了,前三个月都是危险期,我胎还没坐稳呢。”

陈予恕挑眉一笑,“你的意思,过了三个月就可以?”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

夏嘤一急,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还是个孩子呢,你可不要乱来。”

陈予恕徐徐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圈,“你的哪里,像个孩子?”

夏嘤都快哭了,眼角染上薄红,“你不要再戏弄我了。”

她认输行不行。

软软的嗓音,如同雏莺的轻鸣。

陈予恕脸色顿了顿,眼神变幻莫测。

最终翻身从她身上起来。

夏嘤等来了机会。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等等!”陈予恕叫住她。

“怎么了?”求你千万不要发现。

“你走路看着奇怪。”

夏嘤立马回道:“刚刚趴太久,腿有点儿抽筋。”

好在他没有继续盘问,夏嘤终于得以脱身。

回到房间,夏嘤赶紧反锁房门。

她拿出那本结婚证,迫不及待地打开。

竟然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