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下来因为背上比别人多了一双脚,产婆当场差点将我摔死。
奶奶说我是怪物,我爸妈不愿意养我,商量着天黑了,把我丢到山上。
是给人穿寿衣为生的三叔听到消息,把我抱回家,养大了。
我是怪物,三叔吃着死人饭,我俩都招人忌讳,平时没什么人跟我们来往,就连三叔死后的头七,都没人来给他圆坟。
可,头七那天,我从天蒙蒙亮等到太阳西落,没一个人来,我不想没人给三叔圆坟,就趁着还能看清路,扛着铁锨上山,给三叔圆坟。
没想到,被大爷看见了。
“你怎么这时候来坟地了?女人不能来,你这不是招祸么!”
在我老家,有个说法,头七之日,要去给死者圆坟,就是再给坟头添点土,而圆坟时,女人不能去。
大爷回头看了眼三叔的坟,他的表情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害怕,几乎逃似的,扯着我下山。
我心说什么女的不能来圆坟,都是老黄历了,没把大爷的话放心里,谁知我越往山下走,脑袋越是昏沉,后背还隐隐发疼。
我能看见大爷满脸急色,嘴巴不停地说话,耳边却嗡嗡的,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我最后的意识,是进了门,我整个人倒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了点知觉,脑袋里一团浆糊,身上越来越冷,阴森的寒意顺着我的毛孔往身体钻。
我被冻得哆哆嗦嗦,双手在床上摸,想找被子。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我的左手,将我的手狠狠的摁在床上。
“我的东西,你用着可满意?”男人的声音低沉,语调幽幽,充满了怨恨,拉长的尾音诡异阴森。
什么东西?
不等我开口,他另一只手覆在我的背上。
那里,是我出生多长了一双脚的地方。
霎时间,钻心的疼从后背蔓延开来,好像有东西要从后背挤进我的身体,有种要被硬生生撕成两半的感觉。
“啊!”
我疼的惨叫。
剧烈的疼痛下,我的身体不停的颤抖,冷汗止不住的冒。
我觉得我会活生生疼死。
在我疼的意识模糊时,我恍惚间看见个男人伏在我身上,他说他是三叔给我定下的未婚夫,只要我点头同意这门亲,我身上就不会再疼。
我这时候疼的想死了,一听他说能不用疼,想都没想的点头。
别说点个头,就是给我一把刀,告诉我割块肉下来,身上就不用疼,我都会毫不犹豫的下刀子。
后背撕裂般的疼倏然消失,我长长的吐出口气,浑身是汗的瘫在床上,头脑阵阵发昏,强撑着精神想看看眼前人的模样,却只能看见一张面目模糊,脸色惨白的脸。
“真是可怜。”
惨白脸男人拍拍我的脸,手指划过我的下巴,停在脖颈上,“想活的话,除了我,谁也别信。”
话落,脖颈上一紧,窒息的感觉传来,我没来得及细想他的话,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大爷把我叫醒的。
“你烧了一夜,又哭又叫,说身上疼,我寻思你八成是因为去圆坟招邪祟了,我请了看香的大师来给你看。”
大爷说他请的大师是三叔生前的朋友。
三叔的朋友,我都知道,能给人看香的只有一个,周广。
他是我们这远近闻名的看香大师。
我心头一动,手指紧紧地攥着衣服。
如果,我把夜里的事说给他听,他能帮我吗?
我知道那不是梦,我不想被鬼缠着。
念头刚起,我的后颈突然一阵寒凉,我扭头,正跟那张惨白男人脸对上,我一口气梗在喉咙里。
男人那张惨白的脸逼近:“你想甩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