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挪坟?”大爷犹豫。
我好像被困在了身体里,说不出话,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惨白脸男人控制我的身体。
被他控制的“我”没再说话,而是走到大娘跟前,大娘没有攻击她,反而低头站在原地。
“我”伸出右手按住大娘的肩膀,我眼瞅着一缕白气从大娘的眉心飘出,钻进“我”的鼻子里。
大娘白眼一翻,倒在地上。
而大爷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一点反应。
“我”捡起地上的锄头,继续刨坟。
我心头一跳,大娘撞阴是惨白脸男人搞的鬼?他想用大娘撞阴,让我请他上身,然后刨三叔的坟?
为什么?
“我”三两下便刨出了三叔的棺材,撬开棺材上的铁钉,声音阴沉中带着兴奋:“陆珺,若不是只有你能打开陆承天的棺材,我何必如此费事?”
说着,“我”一把推开棺材盖子,“尸体呢?陆承天的尸体呢!”
棺材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三叔的尸体。
我也惊住了。
三叔的尸体呢?
我亲手给三叔穿的寿衣,看着大爷和老叔把三叔放进棺材里,现在怎么不见了?
突然,那种被人束缚的感觉消失。
惨白脸男人离开了我的身体。
不等我松口气,那张惨白脸出现在我视线里,他表情狰狞,他阴恻恻瞅着我,“陆承天的尸体在哪里?”
我被吓得哆嗦,“我不知道。”
“不知道?”惨白脸怼到我眼前,我脖子上猛地一紧。
他掐着我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找不到陆承天的尸体,你也不用活着了,来陪我吧,陆珺。”
他力气极大,窒息瞬间席卷全身,我的脸上发胀,无力的在他手上抠挠几下,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发现我正躺在家里的床上,惨白脸男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三叔的坟被刨了!
我腾地坐起来,扯到脖子,疼的浑身发抖,咽口唾沫,喉咙里也是**辣的疼。
我忍着疼,跌跌撞撞的跑出屋,却见大爷坐在客厅里。
看我出来,大爷苦涩的叹气,“珺珺,你大娘撞阴,把你三叔的坟刨了,你三叔的尸体不在棺材里。”
“大娘刨坟?”我喃喃问。
大爷很肯定的说:“是啊,咱俩一块追着去的坟地,你不记得了?”
大爷说我俩没拦住大娘,让大娘把三叔的棺材刨出来了,打开棺材一看,里面是空的!大娘又自己扛着锄头回家了,而我则是发现三叔的尸体被偷,太生气,给气晕了。
我张张嘴,想说事情不是这样,又听大爷说:“周广搬家了,我本来想找他给你和你大娘看看的,没找着人。”
想起周广逼问我,三叔有没有藏下什么东西,我觉得他不是普通搬家,他是跑了。
周广居然跑了。
我没了说话的心思,失魂落魄的呆坐在客厅。
三叔突然去世,我为了给他圆坟却撞了阴,周广说我之所以撞阴,是我命不好,还说三叔是因为借寿给我才死的。
他逼问我,三叔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而那惨白脸男人说他是三叔给我定的未婚夫,他骗我请他上身,打的却是刨三叔坟的主意,棺材里没有三叔的尸体,他暴怒到要掐死我,却又没真的掐死我……
我昏了过去,等我醒过来,他们全都不见了。
我不自觉的咬食指关节,三叔给我留下东西了?
他没跟我说过啊。
惨白脸男人为什么要找三叔的尸体?
三叔的尸体被谁偷走了?
这些事像是一个个谜团。
我烦躁的搓了搓脸,蜷缩进沙发里。
三叔没了,给我撑着天的人也没了。
我吸吸鼻子,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短短几天,我快把半辈子的眼泪都流了。
我自嘲的想着。
在家里睡了一夜,我锁好院门,拎着行李回到市里的房子。
房子是三叔去年买的,房子上是我的名字,三叔要把这房子留给我当嫁妆。
我本来计划研究生毕业,找到工作后,就把三叔接过来,给他养老。
现在,只剩我自己。
我深吸口气,从行李箱里掏出三叔常穿的几件衣服和鞋,鞋放进门口的鞋柜,衣服挂进衣柜里,枕头被子都铺好。
我忍着眼中的酸涩,笑着,对着空空的主卧喊了声:“爸,你要记得过来看我。”
我吸了吸鼻子,小心的把三叔的遗照摆在客厅靠墙的小桌上,去厨房用白碗盛了半碗小米,找出两支香,点着香,**小米里。
烟袅袅升起,我低下头,泪珠滚落,砸在香炉的小米上。
我扯着嘴角,装作轻松的说:“爸,这香没买好,熏人,你看,熏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可越找借口,眼泪掉的越凶。
渐渐地,我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
这香烧起来的烟竟然不散,反而又聚在空中!
我去!
我想跑,谁知那团烟雾突然越过我的头顶,飘向后方,我下意识扭头跟着看过去,只见那团烟雾停在茶几上空,一张脸自烟雾中浮现。
是那张惨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