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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一段时间,我与卢令仪相处的很融洽,他雅正端方,我淡然闲适,称得上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我想着这样的日子果真是好啊,没有公婆需要伺候,更无姑嫂妯娌拌嘴,比那广平侯府可强多了。
卢令仪的俸禄不多,但我的嫁妆多啊,他为官清廉又没有什么人情往来,岁月静好。
只是宁流云可不会轻易放过我,不是今天下帖子去赏花宴,就是明日参加马球会,后个又来个流觞曲水。
她许是见实在请不动我,便将主意打到卢令仪身上。
有一日卢令仪拿了郡主府的帖子回来,说这是徐少卿亲自给他的,他也不好推脱。
我才明白,徐少卿的妻子恒昌郡主,和广平侯府多有往来,想必请我和卢令仪同去也是宁流云的主意。
“你若是不想去,我推了便是,我本也不愿参加这种场合,只是碍于徐少卿的情面罢了。”
“到时候可以找个借口推脱。”
我拿了帖子放在妆镜台上,“去,怎么不去?我也好久没见妹妹了。”
可到了那日,徐少卿又临时叫卢令仪去忙差事,我这才反应过来,宁流云是故意的。
我叫卢令仪别担心,自己去了恒昌郡主府邸。
我到的时候,宁流云正和恒昌郡主交谈甚欢,她最是长袖善舞,如今又有侯府世子夫人的身份,多少达官显贵上赶着结交。
“呦,这不是卢夫人么,怎么来的这样迟啊?还是自己来的,难不成是卢大人不给郡主面子?”
我对说话的这妇人不熟,不过也能听出她的排挤。
我给恒昌郡主行了礼,这才说道,“夫君本是和我一起出门,无奈突然接到徐少卿的差事,只能先过去了,还望郡主见谅。”
“到底是有差事还是不想和你一起出现啊?”
“徐少卿都在家里呢,一个区区大理寺丞还忙的跟什么似的,真当自己是碟子菜啊!”
说完,这些妇人嘲讽的笑起来。
宁流云装模作样的解围,“各位夫人可别拿我姐姐取笑,姐夫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多半是不愿意和草包一起出现在诗会,免得丢人!”
这位说话的我倒是认识,是宁流云的闺中密友范红缨,嫁给了吏部尚书之子修方士。
我冷笑一声,“修夫人可千万别这么说,若是让修公子听到了还以为你学识渊博,到时候只怕要空欢喜一场,又多纳几个妾室,府上可就热闹了。”
谁人不知修方士在娶范红缨之前就有外室,听说两人还没圆房呢!
范红缨立刻火冒三丈,“宁流月,我家夫君也是你能置喙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斤两!”
“范姐姐别生气,和她犯得上吗?”
宁流云气定神闲的笑着揶揄,“她家卢大人倒是想纳妾,可有谁愿意似的。”
“不过是个小小寺丞,只怕是连家都养不起,我这姐姐啊也多半粗茶淡饭,瞧瞧这身衣裳还是出嫁前的呢。”
说罢,还叹息着摇摇头,“想我姐姐当初可是要什么有什么,京都谁人不知我母亲最疼爱她?如今过的那叫一个惨淡。”
我不屑冷笑,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说的好像妹妹亲眼见过一样!”
“难不成妹妹忘了,当初你的嫁妆可还给了我一大半呢,因为什么你总记得吧?”
宁流云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我目光阴鸷的说道,“我宁流月是不是草包任人评说,但若是讽刺我夫君,那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的脾气大家想必也有耳闻,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试试?”
一直沉默的恒昌郡主突然拍案而起,“好大的胆子,在我府上也敢这般猖狂?给我赶出去!”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