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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炤缓缓掀起我的盖头,少年郎神采飞扬,面颊绯红,眼睛亮亮的,他拿起桌上的合卺酒递给我。

“初儿,我真心悦你,第一次见你时我就在想,这么明媚的小女娘为什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呢?”

他轻叹一声,感慨道:“后来我就忍不住想多看你,想逗你开心,让你高兴。”

“景炤...”

“我知道,你嫁给我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喝下合卺酒,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在你真正爱上我之前,我绝不碰你,如果哪天你后悔嫁给我,我会同你和离。”

说罢,景炤抬起我的胳膊,单手绕过去,举起酒杯。

“对不起。”

“和我,你永远不用说对不起。”

合卺酒一饮而下,礼成。

清心寺的小插曲,在准备婚礼事宜的繁杂中早已抛之脑后,只是偶尔听父亲讨论朝中局势时,听到过千尘闭关修炼的消息。时间过去的很快,快到我都已经要忘记千尘这个人了,成婚的三年里,景炤待我非常好,他可以为了我骑马去南城买豆糕,也可以为了我学做糯米圆子酪,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爱我。即使我三年无所出,都宁愿忍受流言蜚语也不肯纳妾,如果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元康十九年,太后寿辰,梁帝在宫中宴请百官,我和景炤也要进宫赴宴。

时隔三年,我再次见到千尘,他似乎憔悴了很多,面色苍白,没有血色。

“你尝尝醉春风,这是灵山今年的贡品。”景炤小声对我说。

他拿起身前的酒壶,倒了两杯酒,我拿起酒杯刚要喝,突然从酒中闻到一丝熟悉的气味。

“酒里有毒!”我低声对他说。

“什么?”景炤闻言想要大声提醒宫宴上的人,我装作小夫妻调情的模样作势捂住他的嘴。

“不是要命的毒药,是一种只有女人才能中毒的椿药,如果我没猜错是冲我来的。”我淡定的松开手,景炤惊讶的合不拢嘴。

说罢,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初儿!”景炤握着我的手腕,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

我顺势靠在他身上,从袖中摸出一个纸包,以袖掩唇吃下一粒药丸,“放心,我有解药。”

绕指柔是御龙卫司药阁的不宣秘药,专为女犯人逼供所用,它为我所制,解药我自然也有,还好参加宫宴我多了一个心眼,身上带了绕指柔的解药。

我死后,阴木棉作为我的徒弟继承了御龙卫司药阁和密档阁,想到这个名字滔天的恨意让我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这么多年,我早已想通了当年下毒之事里的重要一环,那就是阴木棉,能轻而易举从药阁中将假死药换掉的只有我这个好徒弟。

“景炤,我今日要杀一个人,回家我会向你坦白一切,现在请你相信我。”

景炤难以想象杀人二字会从我这样一位大家闺秀口中说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作答。

好一会,他才暗暗点头,“你是我妻子,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景炤的信任让我觉的无比安心,今日过后,无论他能否接受真实的我,我都不会怨他恨他,只会感谢他给我带来了三年的快乐和幸福。

“好,那一会如果有....你就....那时你便说...”

我只想安稳的以颜初的身份幸福的活一世,谁破坏我的生活,谁就是我的仇人,阴木棉,我不杀你,你竟然自己找上门来,那就别怪我狠毒了。

“啊呀~世子夫人请恕罪。”一个小宫女在倒茶时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我的衣服上。

我冷笑的看着面前的小宫女,她眼神怯怯,跪在地上。

我让犯错的宫女带我去换衣裳,临走前冲景炤使了个眼色,他笑着对我说:“初儿,快去快回。”

我起身那一刻,看到千尘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手里的酒杯,想必刚才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宫女果然是阴木棉的人,她以为我第一次来皇宫,竟然领我进了太后宫内的佛堂。

“世子夫人,这里是供宫宴贵人们更衣的地方,请您随我进来吧。”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宫女,“好啊。”

不出意外,我前脚进了小佛堂,小宫女后脚就将大门关上了。

偏殿里灯光昏暗,借着微弱的亮光,我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我撩开他的头发,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倒霉,被阴木棉抓来作为陷害我的工具。

看清地上的人时,我确认了这场阴谋的悲情男主角,镇远侯世子,冯瑶的亲哥哥冯潇。

我掏出醒神丹塞进冯潇嘴里,不多会他神色恍惚的睁开双眼,“嫂,嫂嫂,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冯潇从地上做起来四下张望,声音慌张。

“有人想要看我们叔嫂出丑呢。”我笑眯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