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启宸的声音夹杂在一起的，还有细碎的雨声。
宋薇澜从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
不，应该是所有人都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甚至会不相信他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那么悲伤，那么卑微，那么哀求，像是真的舍不得她。
宋薇澜骤然握紧手，却是笑出了声。
“苏启宸，你还嫌折磨我折磨得不够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要我死，你才会真的放过我？”
“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敢反抗只能一味地被你威胁的人吗？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没有我姑姑，我也不可能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要我回到你身边，我宁愿去死！”
苏启宸很久都没说话。
沉默中，只能听到两人频率不一样的呼吸声。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轻得不像他：“宋薇澜，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闻言，宋薇澜狠狠一愣，顿时怔在原地。
要不是现在是晚上，她真想拉开窗户看看是不是世界末日要到了。
一向狂妄自大，霸道蛮横，丝毫不会顾及任何一个人感受的苏启宸，竟然会说他错了？！
他错了？！
宋薇澜眼眶一热，有泪在打转。
但并不是因为什么感动，或者什么喜欢。
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可悲。
三年，苏启宸折磨了她整整三年，虽然期间不是没有过温柔，但那些温柔和他的残忍暴戾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宋薇澜从没奢望过苏启宸会对自己觉得愧疚，毕竟这些都是她自找的。
如果她不是为了报仇接近他，也不会受到这些年的冷漠和痛苦。
她只是已经不想再记起过去，可偏偏苏启宸在这时跟她说抱歉，跟她说他错了，逼着她回想起曾经不美好的回忆。
“不用。”宋薇澜回答得很坚决。
她不是金鱼，不是只有七秒的记忆，更不会在同一个坑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摔倒。
就算她曾经真的爱过苏启宸，也绝对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苏氏和我姑姑的公司合作的事我知道，也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是姑姑公司的事不归我管，我也不想管。”宋薇澜停顿了一瞬，“但你要是敢在里面作梗，害了我姑……”
“苏启宸，我不介意再给你一刀，而且这次，我一定会捅进你的心脏。”
宋薇澜声音很冷，是苏启宸从没听过的冷。
她不能否认的是，他曾经也庇护过她，给了她一片无忧的天地。
可最后摧毁这一切的人还是他。
直到后来宋薇澜才明白，所谓的温情不过都是假象。
就像笼子里放着一块精致的蛋糕，你以为你得到的是希望，但其实不过是引诱。
美丽的虚假背后，是地狱。
一个人好不容易从地狱里逃出来，怎么可能会回去？
“这样的话我真的不想再说了。”宋薇澜觉得疲累，太阳穴发痛，“苏启宸，到此为止吧，想和你在一起的人那么多，你何必非揪着我不放？”
苏启宸呼吸一滞：“可她们都不是你……”
宋薇澜没听清：“你说什么？”
“可她们都不是你！”苏启宸倏地抬声，像是情绪迸发，“宋薇澜，她们都不是你，我只想要你……”
“那天在医院，你是不是想说……你爱我？”
宋薇澜怔楞一瞬，不由得嗤笑了声：“苏启宸，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吗？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就你，也配我爱？”
话音未落，只听苏启宸嗓音竟发颤：“可是我爱你。”
“可是宋薇澜，我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