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她想太多了。
楚雁笙叹了口气,她原本想借宁霁安之力抗衡姨母,却没想到自己反而被他牵连。她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外衫。
这次真的是得不偿失。
这样晾着她迟早会得风寒,楚雁笙只能理了理衣服向外走。
寒风瑟瑟,她打了一个寒噤。
忽然一只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手向着她的衣服里钻,扑鼻的酒气令人作呕,楚雁笙浑身发麻,猛地拧着男人的小手指,在一声尖叫中,才挣脱怀抱。
也看见了她的表哥——宁阙,他右腿有疾,不良于行。
男子歪歪扭扭站着,宁阙揉了揉太阳穴,晕乎乎地开口:“铃香今天怎么这么泼辣?”
铃香!
楚雁笙心中一惊,之前在梦中半信半疑的事情,再次被应证。
“表哥,您喝醉了。”楚雁笙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宁阙眯着眼睛,打量着楚雁笙,酒意醒了几分:“原来是笙笙表妹。”但眼中的情欲未曾褪下。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楚雁笙的手腕,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浓烈的酒气就在口鼻间弥漫,她推攘着宁阕的脑袋,却感觉到男子的牙齿咬住了自己的颈侧。
“表哥,你快住手!我不是你的丫鬟!”
如果她和宁阕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如何与他划清关系?
梦中的覆辙她不想重蹈!
挣扎间,她一个巴掌甩在宁阕的脸上。
宁阕怔愣片刻,抓着楚雁笙摁在地上,眼神忽然变得凶狠,一只手死死捏住楚雁笙的咽喉,“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
“表哥,松手……”楚雁笙大口大口喘气,脸色苍白,手指在地面摸索……
不可以……
“本少宠幸你是你的福气……”宁阙面容狰狞,眼眸猩红,“一个爹妈不知道死了多久的贱、人,还想当什么贞节烈女……”
话音戛然而止,宁阙忽然倒下扑在自己的胸膛上。
楚雁笙看着手中紧紧的石头,手指颤抖……
她慌慌张张爬起来,一张脸色死白。
她跪在一侧,大口大口喘息,看着沉沉手指颤抖着,缓缓放在宁阙的鼻前。
微弱的气息在指背拂过,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没死!
宁阙若是死了,姨母不会善罢甘休。
确认宁阙暂时没有醒过来的可能,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宁阙的手腕把脉。
脉搏跳动。
幸好她小时候跟父亲学过医,确认宁阙没有生命威胁,只是……
楚雁笙有些讶异,宁阕肾虚不足,竟然有弱精之症。
正在思考着,宁阕的眼睫突然动了动。
要醒了?
楚雁笙脸色一变,提起裙摆就向自己的院落跑去。
直到把大门死死合上,她整个人靠在门板上滑坐在地上。
“笙笙,这是怎么了?”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跟前。
宁霁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深色的眼眸里倒映出她狼狈的模样。
楚雁笙一愣,手指抓住门板有些颤抖:“世子爷,您,您怎么在这儿,我刚刚没有暴露您的行踪……”
如果说宁阕暴虐骇人,那这位谈笑间要人性命的世子爷,也同样可怕。
宁霁安微微一笑:“笙笙觉得你说了,你还能活着?”
明明是温和至极的语调,此刻却渗透着凉意,他伸出手,掰开楚雁笙抓住门板的手,拉着她起身,如平日里所见一般温和开口:“地上凉,别冻着了。”
楚雁笙四肢僵硬,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地顺着宁霁安的动作起身。
但突然被宁霁安捉到手上的伤口,她不经意间“嘶”了一声。
楚雁笙低头一看,原来是她刚刚挣扎间,手背被磨破了皮。
宁霁安看见楚雁笙手上的红痕,眸光一暗:“怎么回事?”
她拉了拉袖子挡住伤口,苦笑道:“回来时不小心摔倒了……”
关于被宁阙差点儿侵犯的事情,楚雁笙不想任何人知道,世上少体谅,他们只会觉得,一介孤女勾引表兄……
鲜红的痕迹有些刺眼,宁霁安手指微动。
“怎么这般不小心,我帮你上药。”
楚雁笙心里一惊,可是抬头却看见,宁霁安温和如水的目光,一时间出神:“世子爷,我……”
宁霁安打断了她的话,拉她坐到屋内:“笙笙将秦氏支开,是本世子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我保你性命无虞。”
他语气温和,又给了她承诺。
楚雁笙抬起眼眸,目光中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星子:“世子殿下可是当真?”
她紧张地握住宁霁安的手,却又后知后觉地收回手指。
手背上的温热一触即离,还有那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目光,宁霁安微微恍神。
他拿起药膏狠狠按在她的手背上:“好好说话。”
楚雁笙疼得一激灵,眼睛里面冒出泪花。或许是这样的话语反而冲淡了宁霁安的骇人,她现在唯一抓住的救命稻草……
小声嘟囔着:“嗯……下次不会了。”
楚雁笙垂下脑袋,低眉顺眼,之前或许是姨母逼迫太急,世子爷本质上应该不坏,更何况,这是她唯一抓住的机会。
纤细的脖颈露出大半皮肤,在烛火下像是上好的玉石。
还,挺好哄……
宁阙莫名觉得好笑,手上动作刚轻柔些许,却注意到,那白玉般的脖子上,绽放点点红痕。
宁霁安眼眸越来越深。
哪怕未曾经历男女之事,他也清楚,这可不是什么摔伤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