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而左老爷和祝氏以为,赶走那些下人,事情便过去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那些下人里,有不少是京城那些达官贵人,或者富商派过来的探子。

如今,左府这边刚闹完,京城的各大探子就已经得知了消息,估计,不用多久,左府这边的事情便会传遍整个京城了。

至于名声?

左州月才不在乎。

她都已经去当妾了,还要什么名声?

左老爷现在烦得很,他挥挥手,不耐烦地冲着左州月说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情了,就赶紧回你的三皇子府去!”

左州月收起刚才的痛快,露出温润如玉的微笑,回答道:“左老爷,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呢。”

“你还想说什么?”左老爷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瞪着左州月,没好气地说道:“如果你还想继续在左家混吃混喝,我建议你还是回你的皇子府,那里才是你的该去的地方!”

“左老爷,您误会了。”左州月微微一笑,她缓缓说道:“我这次回门,是想要拿回本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左老爷听到左州月的话,抬头,疑惑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母亲的嫁妆,”左州月道,“左老爷,我母亲的嫁妆,您总应该还给我吧?”

左老爷听到左州月的话,脸色骤然一变。

当年原配夫人从千里之外的江南嫁过来,十里红妆。原配夫人向来节俭,那些钱财大多用来填了府里的亏空。

原配夫人一死,钱财自然而然落到了左老爷和祝氏手里。

他们二人早就将这一大笔钱视做是自己的了,怎么可能还肯还?

于是,左老爷厉声喝道:“左州月,你胡说什么?你母亲的嫁妆,早就被你母亲花得差不多了,哪里还有什么嫁妆?”

左州月声音微微一顿,然后缓缓说道:“我母亲的嫁妆,怎么会全部用完呢?”

“你什么意思?”左老爷脸色阴沉,他盯着左州月,沉声问道。

“我意思是,母亲的嫁妆,是不是被您和祝氏,用各种手段拿走,然后挥霍一空了?”左州月道。

“你,你胡说什么?”左老爷的脸色骤然一变,他厉声喝道。

“您是不是,心虚了?”

“你胡说什么!”左老爷恼羞成怒,他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左州月,没好气地说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你母亲的嫁妆,我根本就不知道!”

“您不知道吗?”左州月道,“母亲的嫁妆,您还不知道吗?”

“你!”左老爷听到左州月的话,脸色骤然一变,他厉声喝道:“左州月,我再说一遍,我根本就没有动过你母亲的嫁妆!你如果有证据的话,就拿出来!”

“我当然有证据。”左州月道,“不然的话,我也不会今天来左家。”

“你胡说什么!”左老爷气得满脸通红,他盯着左州月,恼怒地吼道:“你能有什么证据?”

“我有什么证据,您等一下就知道了。”左州月说完,抬手,冲着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收到左州月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将一沓资料拿了上来。

左州月拿起资料,缓缓说道:“这里,是我母亲当年从江南带来的嫁妆清单。您要是还不信的话,我这里,还有左老爷做买卖,和我家中仆人勾结,私吞我家嫁妆的证据。”

左老爷听到左州月的话,脸色骤然一变,他盯着左州月,厉声喝道:“你,你从何处来的这些证据?这都是污蔑!”

“您做买卖,亏空了府里,这些事情,您以为我和母亲不知道吗?”左州月道,“至于是不是污蔑,等我找出证人,您就知道了。”

左老爷气得脸色发青,他盯着左州月。

却见左州月不紧不慢转头,看向了祝氏:“祝姨娘,这些事情,您也知道,也可以作证,对吧?”

祝氏瞪着她,张嘴道:“是的!我可以作证!”

【不不不,你应该这么说,懂吗】发动第二次。

左老爷瞪大了眼睛,震怒地看向祝氏:“你他娘的在胡说八道什么?!”

祝氏立刻惊恐地跪了下来,哭着道:“老爷,我说错了!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混账东西!”左老爷冷喝一声,怒道:“你他娘的胡说什么?你有哪门子的证据?!”

祝氏瑟瑟发抖:“老爷,我没有证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左老爷同样脸色阴沉:“我看你是失心疯了!还不赶紧给我滚下去!”

说着,左老爷连一眼都没再看祝氏,而是亲自走到左州月的面前,沉着脸,冷声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很简单,把我娘的嫁妆还给我。父亲,侵吞亡妻的嫁妆,说出去可是要让人戳脊梁骨的,”左州月淡淡道,“这件事,父亲,你总得给我和娘一个交代。”

“混账!”左老爷顿时一瞪,脸色阴冷,“我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娘死了还不到半年,你就惦记着她的嫁妆了?”

“左老爷,您是怎么对她的?左家又是怎么对她的?”左州月声音一提,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想贪图嫁妆的人,明明是你!”

“你......”左老爷脸色一滞,顿时怒瞪向左州月:“你敢骂我?!”

“说句实话就是骂了?看来您也知道事情做得不光彩啊。”

“反了你了!”左老爷顿时暴怒,一巴掌向左州月扇去!

左州月往后一闪,成功躲了过去。

“你还敢躲?!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左老爷喘着粗气,一脸阴狠,“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左老爷,您可是左家当家,用这种方法对一个晚辈,说出去可不好听。”三皇子派来的下人立刻上前拦住了他。

左老爷看着面前的下人,脸色阴沉得可怕,但到底还是慢慢冷静了下来,恨恨地瞪向左州月:“你别太过分!你别以为一个靠一个三皇子就能左右得了左家!”

“到底谁左右得了左家,这还得再看看。不过父亲,您要是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可得好好考虑。毕竟如果压不下去,一直这么闹下去,对左家也没什么好处,你说是吧?”左州月淡笑着道。

左老爷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缓缓点头:“好,你说,你要怎么样?”

“我娘嫁妆的钱,原封不动地给我。左家侵吞的,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当然,还有这些年来,父亲您偷偷转移出去的,最好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父亲您还回来。”左州月道。

左老爷一怔,忽然笑了起来,一脸阴狠地看着左州月:“不愧是左家的种啊,这么狠的招数都用上了。”

“父亲,这不怪我们,这招,还是您之前教我的呢。”左州月淡淡道。

左老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死死地盯着左州月,一字一句道:“好,给我三天时间,你把所有单子都列出来!三天后,你来取!”

“好,三天后,不见不散。”左州月也笑着点头。

左老爷恨恨地瞪向左州月一眼,转身离去。

左州月忽然喊了一声:“左老爷,等等。”

左老爷停住脚步,冷声道:“你又想干什么?”

“这次,不想干什么。就是想提醒您一句,我会派人留下来监督的。”

“您可不要自以为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殊不知,其实都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想要销毁证据,怎么可能?除非是想把左家抹除掉,不然,只要有关左家的所有东西,一定会被人查出来的。”左州月笑容温柔地威胁道。

“你威胁我?”左老爷顿时一愣,然后顿时反应过来,脸色阴沉地可怕,“左州月,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拿了一个破嫁妆,就能动得了左家根基!”

“左老爷,这可不一定。有时候,就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左州月淡淡道。

左老爷狠狠瞪了左州月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左州月含着笑,淡淡地看着左老爷离开的背影,眸子里满是冷意。

欺辱她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

......

......

祝氏回了自己的房里,越想越不对劲。

她怎么会好端端地说出自己根本不想说的话呢?

再联想到左老爷之前莫名其妙承认了他们做过的事情,他说出口之后,不也是一脸惊讶吗?

祝氏想着想着,背后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莫非,他们是撞邪了不成?

不行!

她想,她一定要去找老爷,这件事情可不小!

祝氏急匆匆地赶到了书房外面,就听见左老爷正在里面发飙,把能砸的都给砸了。

她从来没见过左老爷发这么大的火,瑟缩了一下,才上前拍了拍书房的门:“老爷,你还好吗?”

“滚开!”左老爷一看见她,就跟看见什么苍蝇一样厌恶,“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祝氏被左老爷的态度给吓到了,但她又不敢离开,只能低声哄着:“老爷,你别生气,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