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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死老鼠一样的“我”,杳娘掩着鼻子靠在裴序怀中,笑出了声,“次之,这就是镇国公的千金?我看,不过与勾栏院里被玩烂了的贱妓差不多。”
裴序捏了一把她的腰,哄着她,“这下你可放心了?小妖精。”
“我”撑着身子怒目而视,“裴序,你竟狠心至此!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够残害!”
啪地一声,“我”的脸迅速肿了起来,嘴角溢出血,裴序嫌弃地擦净手上的血,恶狠狠说道;“我向来如此,若不是你下药在先!我怎会与你同房?怎么可能有这个孽种!这孽种本就不应该存在!”
“我碰你一下都嫌恶心”
原来,他以为新婚之夜的媚药是“我”下的药,我那好婆母啊!真是一场好算计。
原来,裴序至始至终都在做戏,真是好一场甜言蜜语般的戏。
“我父亲呢?”我问“半秋。”
倘若我父亲在,他们怎么敢?
“半秋”悲悯地看着我,不言语,我面前的画面却悄然变化了。
居然是西郊的刑场。
刑场上,一排一排,跪满了鲜血淋漓的人。
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是我镇国公府满门又是谁?
“卖国贼!”“畜生!”....
在一声声辱骂声中,邢台被鲜血染红,台下之人一拥而上,疯了般拿着胖乎乎的白馒头蘸着台上热气腾腾的血。
远处,我看到了裴序,他怀抱佳人,开怀大笑。
“半秋”说,在与我成婚后,裴序就以谈论政事的由头,频繁出入我爹的书房。
最后,大理寺的人在我爹的书房中搜出了三十多份与匈奴往来的书信。
我爹通敌叛国的罪名落实。
仅在我成婚三个月后,我镇国公府被满门抄斩。
彼时,“我”被裴序以好生养胎的由头软禁在长丰院,而“我”,在数月之后才得知此悲讯。
此后数年,裴序踩着我阿爹的尸骨一路高升,他也不休我,他光明正大地娶了杳娘为平妻。
真是如他所愿,光明正大地与杳娘长相厮守。
他报复似的将新婚夜设在了长丰院,新婚夜里,将“我”捆绑在一头,让“我”亲眼看着他二人鱼水之欢。
往后隔三岔五,“我”就是他二人调情的药剂。
直到长丰院多了个疯子,“我”被赶到了后院与狗同处一室,浑浑噩噩数载后了却余生。
一个响指,我回到了马车里。
“半秋”扶稳要摔倒的我,又问出了那句话。
“你还要嫁与裴序吗?”
我不语,待马车快到了镇国公府门口,我才平静地说:“嫁啊,怎么不嫁?”
她不理解,脸上浮上了几分急躁,“你也看到了下场?为何还执意要嫁?你就这般欢喜他?”
“欢喜啊!你是四十岁的我,我欢不欢喜他,你应当最是清楚才对。”
陈娘嘟囔道:“谁年轻的时候没个眼瞎心盲的时候,你真不怕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又如何呢?
我还是嫁了裴序,包括“半秋”,她也随我一起进了侯府。
她一直跟着我,我问她为什么要跟着我,她可以离去,我可保她衣食无忧。
但她说,她是四十岁的我,当然要一直跟着我。
她说她也不好再用半秋这个名字,让我以后叫她陈娘。
父亲以为这是我新请的嬷嬷,未有过多询问,倒是裴序,见我身边来了新人,很是纳闷。
我说这是我娘给我寻的教习嬷嬷,我娘一直在清远寺修佛,他不会有过多怀疑。
大婚那日,镇国公府的嫁妆铺了十里,父亲泪眼婆娑地送我出门,叮嘱我不要看人脸色过日子,受了委屈就回来,镇国公府能养我一辈子。
如那日陈娘带我看的一样,裴序进我院子之际,我那贴心的婆母让人送来了一碗甜汤。
“世子,夫人命我等来送甜汤,您醉了,喝晚甜汤解解酒,夫人让您莫误良宵。”
裴序轻笑一声,接过甜汤一饮而尽,喃喃道:“是,今夜是不能醉。”
你瞧,他还要替杳娘守身呢,真是情深似海。
裴序脚步轻浮,歪歪倒倒地进来,片刻,内里便传来了女子的娇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