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当天晚上,正当我百般纠结着要不要让树军在我那里住下时,树军却早已订下了一家离我住处不远的小旅馆。

虽然有些小失落,但我知道,树军这是在维护我的名声。

哪怕时代已经很开放了,可至少我们村长大的孩子,在这方面还是相当保守的。

看天色还早,还不到饭馆上客的时候,我便直接打车去了徐大姐位于小吃一条街的蒸饺馆。

可没想到蒸饺馆居然关着门,打徐大姐的电话也变成了空号,估计是换号码了。

我索性走进了隔壁紧邻的粥铺,因为粥铺的老板娘当初看我可怜,也是相当照顾我,还经常做皮蛋瘦肉粥打包让我带回去当夜宵吃。

从粥铺老板娘那里得知,徐大姐之所以关门几天,是因为要带着两家老人去乌镇旅游。

说到这里粥铺老板娘就满眼的羡慕。

说徐大姐也是上辈子积了德了,找了个好老公,儿女双全,就连两亲家都处的跟一家人似的。

不仅经常在一起搓麻将,还时不时的就来个两家大聚餐,人比人气死人啊。

聊了好久,我得知徐大姐家一切都好,两家老人虽然有些基础疾病,但总体身子骨还是相当不错的。

按照树军的说法,能干出这种损阴德的事儿的人,要么这个人本人快不行了,要么就是他家中至亲有人快不行了。

至于替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夺阳寿这种情况也有,但概率太小,因为因果报应太大,一般人承受不起。

所以总得来说,徐大姐的嫌疑是排除了。

我也衷心的祝福徐大姐,好人有好报,日子越来越红火。

我当即给树军打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树军思量片刻后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那么接下来,就是房东阿姨了。

不过不巧,房东阿姨不在家,估计去超市里抢特价菜了。

然而我却感觉多此一举,因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我对房东阿姨家的情况已经算是相当了解了。

首先,房东阿姨的父母早在几年前,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前脚挨后脚的都走了,前后相差不到一个月。

她只有一个哥哥,也在本地,虽然因为早年赌钱落的很惨,但身子板儿却出奇的硬朗。

只要城管管的不严,他就会开着那辆破旧的电动三轮去火车站附近拉客,我就亲眼见到过好几次。

而房东阿姨的老公早已经没了有小十年了。

据说是因为喝的酩酊大醉,结果大冬天的倒在路旁,愣生生的给冻走了。

她跟前儿就一个儿子,不过也应了那句老话,外甥随舅,赌钱赌的连老婆孩子都跑了。

后来干脆破罐子破摔,在一次去超市买烟时和人发生口角,结果直接动了刀子。

不过这家伙也是光棍儿,本人没事儿,却重伤一个致残一个。

现在还在号子里蹲着,听说判了25年,到时候能不能赶上给房东阿姨披麻戴孝还是两说呢。

至于房东阿姨本人,虽然家里的遭遇令人同情,但身体还行。

也许年轻时同样是农村出身,她能把一50斤的面袋子从一楼一口气扛到六楼,可是全小区都津津乐道的。

再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为了熬到儿子出狱,她也不会允许自己提前倒下去。

所以说到替自己或替至亲夺取别人的阳寿,就连我都替房东阿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