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语点醒了国公夫人,她脸色骤然一变,指着浑身湿透的夏月瑶就骂:

“你有几颗脑袋竟敢谋害皇嗣?且不说她是你的嫡姐,就说她是正儿八经的湘王妃,你个外室凭什么和她针锋相对?”

又反过来安慰我:“妹妹放心,此事我定会向老爷说明,不会让妹妹受此委屈。”

国公府的马车亲自送我回府。

不出半个时辰,父亲就带着夏月瑶亲自登门,我让侍女们在门外候着,谁来都不见。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父亲为了不殃及夏家,只能狠心把夏月瑶从祠堂除名。

但陆湛不在乎,夏月瑶在他面前哭了两次,就马上带着补品来看我。

“夫人,瑶儿毕竟是你的妹妹,那次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已经知道错了。”

“何况你如今不方便侍寝,瑶儿她......”

我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姐妹之间哪有隔夜仇。”

“王爷喜欢就接进府来吧,总养在外面也叫人嚼舌根,别人还说是妾身善妒呢。”

陆湛高兴地将我一把抱住,油腻的嘴在我脸上亲了又亲。

我没忍住,满满当当吐了他一身。

陆湛醉卧美人膝,夏月瑶天天想让我流产,王府里,大家各怀鬼胎。

本以为一切都在按预期的方向发展,没想到我生产那日,还是发生了意外。

天子突然遇刺身亡,未留遗诏。

两位皇子兵刃相向,京里乱了天。

“夫人,奴婢找到王爷了,他在暗道里面,但是那扇门从外边打不开!”

小蝶搓着手在屋里转圈,急得满头大汗。

“真是个狗东西。”我冷笑一声,扶着小兰下了榻,“小蝶,你快换上我的衣服,装作侧妃去稳固局面。”

“夫人......我?”

“对就是你。”汗水从额头一颗颗往下掉,我咬着牙说道,“如果被人发现王府里没有主心骨,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此时有下人扛着夏月瑶跑来:“夫人,她方才趁乱盗窃不少珠宝银票,该如何处置?”

我现在懒得管她,给了下人一个眼神:“绑起来,关进柴房。”

现在还不到杀她的时候。

我疼得站立不稳,小兰连忙把我搀扶着回了房。

小蝶没见过这场面,吓得全身发抖,但还是一声不吭地换了衣裳,颤颤巍巍握紧了兵器,向屋外走去。

整整四个时辰,她在前院指挥护院御敌,我在后院里艰难产子。

黎明时分,府外的吵闹声渐弱。

我也在产下一子后两眼一黑,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院子里闹哄哄的。

我虚弱地支起身循声看去。

原来是陆湛又活了过来,正笑着逗弄奶娘怀里的儿子。

他见我醒来,把儿子交给奶娘,慢慢朝我走来。

“昨日本王也不是故意丢下你们母子,只是暗道狭小,实在容不下两人。”

“所幸大家都没事,夫人,你受苦了。”

我看都不想看他,闭眼不答。

若无偏差,经过昨夜的刀光剑影过后,两位皇子被前来救驾勤王的舅舅当场斩杀,陛下名下再无皇子。

陆湛一夜间就成了最有望继承大统的人。

如今嫡长子顺利降生,更为他的继位加了筹码。

于是他乐滋滋地赐下名字,陆君成。

乐只君子,福履成之,倒是个好名字。

被血水冲刷过的京城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繁华。

成儿满月那日,舅父和父亲同来祝贺。

等了这么久,我终于又见到了舅父。

他身上的煞气似乎已经浸入骨子里,举手投足,皆带着一种阴狠,笑起来,周身也带着凉意。

父亲好像更憔悴了,许是被前些时日的兵变吓破了胆,想借此机会来湘王府寻求庇护。

听闻陆湛又在外面养了对姐妹花。

而夏月瑶,似乎没有人再想起她。

不过我却不能亏待了我的好庶妹,一日一碗馊饭,逍遥丹也从不间断。

想来,她应该早就念着和陆湛的那些富贵日子了。

“小兰,我以前好像听你说过,西域有一种药能让人欲仙欲死,不死不休?”

“能不能让谢今恒弄点来?”

小兰深深看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直到第二日晨起,成儿还在沉睡,小兰就神秘兮兮地捧着个木盒子来邀功了。

“这可是西域禁药,他还特地嘱咐我,此药一生只能用一次,用完必赴黄泉,让夫人您小心些使用。”

我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不过还缺点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