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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觥筹交错,众人谈天说地。

“程哥今年二十八了吧,什么时候跟嫂子结婚啊?一定要请我们喝喜酒!”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话,整个包厢瞬间沉默下来。

程漾揽着那个女人,低头吐了口烟,烟雾缭绕,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那人自知失言:“瞧我,酒喝多了!程哥别见怪。”

“什么见不见怪的?又不是不能说。”程漾笑了,“我跟郑合欢的事,你们也都知道。”

见气氛没有想象中的尴尬,众人相视一笑,放松下来。

“是啊,都知道的。”

“嫂子对你,确实没话说。”

“以前你还……”见程漾看过来,那人声音一顿,话锋急转,“话说我们都好久没见到嫂子了,她最近忙什么呢?”

“不知道。”程漾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缓缓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没人应和,他就自说自话。

“我以前的样子你们也都知道,在轮椅上坐了十几年,我妈都放弃我了。

“我在不人不鬼的时候遇到了郑合欢,她拯救了我。

“我感激她,也喜欢她,但是说实话,她现在,配不上我了。”

六年前的一场神迹,让他重新站立了起来。

也让他推翻了注定的悲惨人生轨迹。

他重新定义了自己人生。

在这几年诠释得淋漓尽致。

他本就该是天之骄子。

程漾眸光闪动:“郑合欢见证了我最狼狈不堪的几年,我现在只要一看见她,就能想起当初坐在轮椅上的日子,我会觉得,恶心。”

当初的他,确实过得狼狈不堪。

因为一场车祸,他下半身瘫痪。

我每天给他擦洗**,有时候还要给他处理一些无法避免的脏污。

他白净的脸上总是羞愤得通红,不敢抬头看我。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了包厢的门。

程漾注意到了众人的反应。

他顺着他们的视线扭头看过来,然后看见了我。

我走到他面前,只略微低头。

他身边的女人忙不迭地站起来跑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

程漾没再看我,伸手端过一只酒杯。

我说:“程漾,我们分手吧。”

程漾喝酒的动作顿了顿:“别闹。”

“没闹,也没发疯。”我笑了,“这几年,看着你站得越来越高,我为你高兴,但是我能力有限,没办法陪你走得更远了。

“程漾,你值得更好的。”

程漾漫不经心喝了口酒:“你听到了我刚刚说的话?生气了?”

“你知道的,我不过是说说罢了,你陪了我十年,我永远不会不管你。

“行了,我跟他们还有事聊,你先回去吧。”

果然是看见我就觉得恶心。

多看我一秒也受不了。

他不在意我是不是真的听见了那话,他不在乎我生气与否。

他笃定了我不会离开他。

毕竟我家境普通,他如今身份显赫,是我这种普通人够一辈子也够不上的。

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明天之前,我会搬离公寓,你也不用给我什么补偿,我们好聚好散。”

说罢,我没再理会他们,转头往外走去。

“程哥,你不去追吗?”

“嫂子真走了!”

“追什么?”程漾有恃无恐,“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她能去哪?无非是想让我多在意她一点。

“我现在……可做不到低三下四去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