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了简清月那么多年,一朝得知原来我是个替身。
难怪我们之间没有结婚、没有戒指、没有孩子。
甚至没有一句“我喜欢你”。
简清月为了她的白月光双手送上了我几乎拼了命才得来的项目。
为了护着她的白月光,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可逼我离开后,她又跪着求我回头……
1
“哎,你们刚刚在会议上见到江特助的脸色了吗?”
“见到了,可真难看啊。”
“之前不是听小道消息说这回升职要轮到他了吗?怎么居然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空降来了个什么田总。”
我拿着一堆资料,快步走过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
身后还在窃窃私语。
每次开完会,我都是他们议论的对象。
“江特助也够委屈的,跟了简总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小特助。”
“他委屈啥啊?简总从一开始就不是想让他走大展宏图的路,人家走的是另一条捷径呢。”
“但是这么多年了,简总也没承认过他啊……”
听到这句“简总也没承认过他啊”,我的心仿佛被人死死地攥住,活生生地攥出血来。
“江特助,你进来一下。”简清月的声音从总裁办公室传了出来。
我放下资料,信步走进她的办公室。
简清月站在落地窗前,透明的窗户上倒映出了一抹倩影。
她缓缓回头,朝我伸出了手。
如梦里初见一般。
也是这双手,将我拉出了深渊。
我叹了一口气,快步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不高兴了?田总是我从别的公司高薪挖过来的,是个人才。”简清月道。
我很想问: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我跟着她学习经商之术,了解其中的门道,跟着她四处应酬、走项目。
从十八岁跟到了今年我二十六岁。
我跟了简清月八年。
替她拿下了九个大项目,创造的纯利润连我自己都算不清了。
可我的职位,却一直是她的特助。
没有人看得到我的优秀,因为简清月不想让他们看见。
公司里的人甚至觉得我只不过是照顾总裁生活和工作上的保姆。
陪吃陪喝陪聊陪上床,才是他们对我的定位。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我只想陪在简清月的身边。
至少在她迷茫的时候给她建议,在她痛苦的时候陪她喝酒,在她露出寂寞又脆弱的一面的时候,我能抱抱她。
我总是告诉自己,她给我的够多了。
不能再奢望更多。
要不是简清月替我还清了巨额债务,我的生活恐怕还不见天日。
要不是她,我不会有这么好的学习条件和生活环境。
“我给你的是最好的,阿裴,你懂吧?”简清月温柔地抚着我的脸。
我点了点头,竭力忍住心底蔓延的疼痛感。
简清月就像毒药,我上了瘾却不自知。
可我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
既没有表白、没有承诺,更没有结婚、没有戒指、没有孩子。
甚至没有一句“我喜欢你”。
多可笑,日夜陪着她的人是我。
八年,将近三千个日夜。
可不管我把多少热情浇灌在她的身上,不管我向她说了多少遍“我爱你”,她从来没有回应过我。
简清月推开我:“新田那个项目出了点问题,你想想办法,尽快拿下来,这个项目对我非常重要,明白吗?”
我看着她挑不出一丝错处的漂亮脸庞,哑着嗓子问:“为什么不交给田总?”
“他不行,只有你可以,我最信任的人是你。”简清月毫不犹豫道。
多残忍的一句话。
他不行。
只有我可以。
她最信任的人是我。
可别人是“田总”,我只是个“江特助”。
凭什么啊?
就凭我爱她吗?
2
“我知道了。”我沉重地点了点头。
简清月亲了亲我的唇:“我的阿裴真乖。”
她摸了摸我的脑袋,又摸了摸我的眼角。
十八岁的我还又瘦又矮,那年简清月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脑袋。
她一直喜欢听话的男人。
也许我能留在她的身边这么久,就是因为我脾气好,从来不会跟她吵架。
这些年,随着简清月的应酬变多,身边的诱惑自然不少。
她很懂逢场作戏那套,有时候为了拿下项目,哪怕吃点小亏也无所谓。
作为一个女总裁,不管在公司还是私底下,都有比我更年轻的小奶狗对她趋之若鹜。
我懂那些小奶狗的心理。
一个浑身带着女王御姐范儿的总裁姐姐,对他们有着致命的诱惑。
男人都爱征服。
我默默赶走过不少小奶狗,从公司,从她的办公室。
有时候为了哄我高兴,她也会毫不迟疑地炒掉一些自动送上门的男人。
我安慰自己没关系,至少简清月从不带任何人回家。
接下这个有问题的项目我又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忙碌,每天加班到凌晨两三点是常事。
合作方向我泼酒,提出要跟简清月当面谈。
我疲倦地抹去脸上的红酒,耐着性子重复:“简总在忙别的项目,您有要求可以跟我提……”
“**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简清月身边的一条狗罢了!我就算把你当垃圾踩在地上,她也不会有半分心疼!”
我将方案递给他:“这是我修改的第十二个方案,您再看看。”
“我反而觉得第一个最好,江颂裴,**怎么越改越差?”
我默默攥紧了拳头,将一份杀手锏推向对方。
“我想,现在您是愿意跟我们合作的。”我一字一顿道。
三个月。
对方脸色铁青,最后还是不得不在合同上签了字。
签完后,他一把提起我的衣领,将我狠狠揍了一顿。
我没有还手。
这么难才搞定的项目,我死也不能还手。
哪怕我学过跆拳道,只要我想,他根本挨不了我一星半点。
临走前,对方甚至还气不过地用烟灰缸砸向我的手腕。
“江颂裴,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卑鄙小人!”
手腕发出断裂的声响,就像我脑海中一道绷紧的弦。
“啪”的一声,断了。
我跟这个难缠的合作方整整周旋了三个月。
之所以难缠,是因为他曾是简清月的结婚对象。
简清月为了我,跟他退婚了,当众甩了他的脸,所以他一直想把这口气发泄出来。
多可笑。
说她爱我吧,可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说她不爱我吧,又为了我跟她的结婚对象撕破了脸。
我知道他肯定会刁难我,所以这三个月,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我统统照办。
在这三个月里,我费了大心思去寻找他的错处和破绽。
功夫不负有心人,被我找到了他的软肋。
我拿着合同开快车赶回了家,疲倦不堪的我只想要简清月一个怀抱。
一句赞扬。
或者摸摸我的脑袋。
我刚进门,简清月就挂断了一个视频电话。
她偏过头看我,快速地擦干眼泪。
我焦急地将合同和刚买的糖炒栗子放下,冲到她身边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眼神闪躲:“没什么。”
我瞥了一眼未来得及熄屏的微信,上面显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我拿到项目了。”
简清月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她甚至没有发现我这么狼狈,浑身带着伤。
连一个字也没有多问。
那袋原本热腾腾的糖炒栗子,直到冷成冰,也无人品尝。
3
翌日。
我在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包扎的手腕。
手一抖,杯子掉在了地上。
痛极了。
医生说是骨裂,不算严重,如果不做精细活儿的话,不影响日常生活。
可我从小就喜欢绘画。
我为简清月学了很多很多,大概唯一属于我的坚持,就是绘画。
简清月很爱我的画,我的每一幅画,她都小心翼翼如宝贝似的收藏着。
她还答应等我画满了两百幅作品,就为我办画展。
长时间绘画对手腕压力非常大,这次受伤后,我恐怕很难重拾画笔了。
可简清月半点儿也不关心吧。
昨晚她做噩梦被惊醒后,甚至还让我给她**。
我忍着剧痛给她按了半个多小时,她还不满意,说我力气不如平时大,不太舒服……
“为了这个项目,花了不少心思吧,被打得可真够狠的,只可惜,你想靠这个项目升职?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罢了。”
我蹲下身捡地上的咖啡杯碎片的时候,田高居高临下道。
他就是三个月前空降的那位“田总”,夺去了公司里人人都以为会是我坐的那个位置。
“都是给简总打工的,谈何做嫁衣?”我冷笑道。
“你不知道宋予淮马上要上任了吗?我手底下几个项目已经改成了他的名字了,你的也不会例外。”
“毕竟,副总嘛,没点业绩,如何让人信服?”
田高蹲下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管你跟简总是什么关系,一个替身而已,别玩太认真了。”
宋予淮。
我想起了这个名字。
昨天我回到家之前,简清月在跟他视频通话,还哭了。
昨夜简清月做了噩梦,梦里一直在喊:“予淮,予淮……”
“公司有个群,专门聊你的,看你像是还蒙在鼓里,建议你进去看看,简清月真不是人啊,专门挖我过来给宋予淮做业绩,早知道我不来了……”
一张轻飘飘的纸条落在我面前,上面写了一个**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