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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初恋结婚后的第三年。

他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将我的安眠药换成精神类药物。

我竭尽全力想逃离他,才发现早已落入更大的网。

1.

我发现一个秘密。

结婚三年的丈夫,将我的安眠药换成精神类药物。

正常人长时间服用此类药,会引发知觉障碍,记忆错乱的后遗症。

此刻。

宋衍年正将温热的牛奶递到我面前,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喝了它能睡个好觉。」

我血液停滞片刻,然后乖乖接过杯子。

换做一年前,我或许会兴师动众地质问,打破砂锅求一个结果。

可眼前的宋衍年,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头顶放上一张宽厚的手掌,他眉眼含笑,漆黑如深潭的眼底对上我的视线。

俯下身,鼻息贴近我耳侧。

「做个好梦。」

房门被关上,脚步声远离。

我冲进浴室,趴在马桶上,手指使劲往喉咙深处塞。

直到浑浊的牛奶混合着胆汁,尽数吐出。

最后一丝力气被耗尽,瘫软在冰冷的瓷砖上。

2.

在梦里,我搭乘一搜小船。

巨浪袭来,如梦如幻似鬼魅的海市蜃楼,将船只吞噬。

无尽的海水没过脖子,我拼命挣扎,却被沉重的海水禁锢住四肢,拖进冰冷的黑暗中。

我从梦中惊醒,窗外透进微光,散落在床尾。

淋蓬头水压打在身上,潮湿的雾气在狭小空间中四散开。

洗漱台前的半身镜,在昏黄灯光下,照映出我身上多处白色旧伤疤。

以及手腕上一道刚结痂不久的新伤口。

我抬起眼,凝视镜中人许久。

直到门外传来宋衍年难辨情绪的敲门声。

「需要帮忙吗?」

关切的询问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开了暖气的浴室依旧冰冷刺骨。

我套上浴袍,打开门。

男人慵懒地靠在门框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不给机会啊!」

清冷的声线,带着一点哑,蛊惑又危险,落在我耳中,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就是用这副蛊惑人的深情模样,一步步推着我落入深渊。

宋衍年待在房内,看着我换上一件烟灰色长裙。

腰间缠上一双紧实的手臂,握住我冰凉的手掌。

脖颈间吐纳的温热呼吸,让我忍不住害怕地发抖。

「简简,你手好凉。」

男人轻声细语地撩拨,不安分的手掌却在小腹位置盘旋。

「我帮你暖暖,好不好?」

我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却没能控制心底深处的恨意,嘲讽地笑出声。

「这里本该有个生命的。」

宋衍年的动作意料之中戛然而止,连呼吸都变得安静。

我对上他复杂又深幽的眼眸,一字一句道。

「宋衍年,你还记得吗?」

3.

宋衍年被我气走了。

我光脚踩在地毯上,站在落地镜前。

裙摆下藏着一双小腿,宛若嫩莲藕般纤细白皙,脚腕处却有一圈明显不同于周围肌肤,拇指粗细的白色伤疤。

是皮肤受损恢复后,产生的瘢痕组织增生。

像一条毒蛇盘旋在脚腕上,丑陋而阴冷。

那是宋衍年将我关进地下室,用铁链困住双脚留下的痕迹。

我拿起床头的玻璃杯,狠狠砸向落地镜。

镜面摔在地上,裂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我从中看到自己无数支离破碎的倒影。

笑容悲戚又癫狂,无奈又彷徨。

巨大的声响引来楼下的佣人。

她们不发一言,习以为常收拾破败的战场。

我躲进书房,只想沉浸在他人笔下灿烂的世界,而不是拘泥在黑暗中,守着一颗破碎不堪的心。

......

宋衍年是我年少时期最美好的梦。

我们相恋7年,从校服到婚纱。

曾以为,我们会从青丝到白发,却没料到爱情死在了婚后第二年。

将怀孕的喜讯告诉宋衍年时,他纠结又恼怒的神色,令我终生难忘。

他将我揽在怀里,诉说事业上的不易,不想太早失去跟我的二人世界。

眼前熟悉的面孔变得模糊,温暖的怀抱没了往昔的温度。

宋衍年擦拭我眼角的泪水,抚着我肩颈的长发,说孩子还会再有的。

我捂着肚子,疯狂摇着头。

在他强拽我去医院的路上,跑了。

再次回到别墅,我被囚禁了,失去跟外界的一切联系。

被迫胎停,一举一动有人监视。

宋衍年家境优渥,产业涉猎范围广阔,我反抗不得,只能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迷失自我。

我提议离婚。

他永远像一切尽在掌握的猎手,打量手下卑微喘息祈求放过的猎物。

宋衍年说他会一直爱我。

像他这样的人。

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