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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很早。
许如烟是后半夜回来的,身上的染满了烟酒味儿。
裙子领口下,还有杨天明目张胆的‘唇印’挑衅。
我只撇了一眼,就将手里最后一件衣服装进行李箱。
许如烟没有问我这么晚了收拾行李要做什么,她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指责:
「你今天不该那样的。」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散开黑发,脸上尽显疲惫和不满:
「小天手掌蹭破了皮,没法拿话筒了。我想不明白,他还只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观棋,你跟一个大学生计较什么。」
明明是陈述句。
却夹着浓浓的呵斥。
我蓦地将行李箱关上,湿着眼眶打手语:
「你说我计较什么?啊?许如烟,你说我计较什么?」
「可你也不该让学校取消他的冠军成绩?!」
许如烟的情绪很激动,嗓音很大。
我无奈笑了。
杨天被取消成绩这件事,只要她许如烟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那是今晚的嘉宾看到了下午杨天对我的所作所为,向学校提起的建议。
他们不想给有败品德的学生颁奖。
而非我的所为。
哪怕许如烟稍稍动一下嘴,就能知道真相。
可他没有。
她相信杨天的一面之词。
「你知道他为了歌手大赛准备了多久吗?整整三年!一个男孩,能有多少个三年能奋斗?」
我感觉我的心脏被人用刀子划开后,又撕扯得四分五裂。
它快要跳不动了。
许如烟烦躁地捏了捏鼻梁骨,连正眼都不想落在我身上。
她还真是厌恶我到了极致:
「林观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明明是个哑巴,怎么还能这么......咄咄逼人呢?」
许如烟的话,如上膛的枪,子弹稳稳射中了我濒死跳动的心脏。
我好像习惯了许如烟对我‘假装’的好。
以至于忘记了现在是在家里。
许如烟可以不必伪装了。
尽管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可当我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
我还是难受得喘不过气。
「你什么意思?」
许如烟指尖点着茶几上的文件,不耐烦地看着我。
我并不想说话。
拿出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的每一个男方签字那里,毅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甩在了许如烟的脸上:
「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