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安与时,你休得僭越!”

安老夫人已经冷了脸,转头对着周婧芙的时候,又变得和善:“你娘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能不能呆在安家,我这个当母亲的说了算!就是你娘的几个兄弟,也绝不会因此厌弃你们,闹着要把你们赶出去!”

瞬时间,周婧芙瞥向安与时的眼神里多了好些得意。

安与时顶着满头问号,只觉得无语,当即没好气道:“我从回来到现在,总共说了几句话?何时僭越?又有何处僭越了?”

安老夫人一愣,但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没多说什么,当即哑了口。

只是那张老脸,属实是黑的很。

周婧芙低了低头,眼底闪过深沉的阴暗,那群已经收了她不少银子的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得手了还是没得手?

若得手了,安与时还敢这般嚣张?

若是未曾得手,那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加上安与时现在的态度......

周婧芙心里没底,面上柔柔一笑,眼里还挂着泪水,满脸纯真可爱的道:“总之,只要妹妹平平安安的就好,看到妹妹无事,我这当堂姊的也就安心了,所谓家人之间的期许,就是这么简单的吧!”

“你安心?”安与时冷笑:“堂姊仔细看看我,是无事的模样么?你究竟是从什么方面安心的?”

“我......”周婧芙目光忽闪,委屈到大滴大滴的眼泪拼命滚落,整个人瑟瑟缩缩的,好像很是惧怕安与时会发怒。

在安与时朝前一步的时候,她还忽然往后闪躲,就像一不留神,就要挨到周婧芙的打似的。

安与时都被气笑了:“堂姊做出这副样子作甚?是想让大家以为,你在安家的时候经常被我暴打凌虐?”

周婧芙有点懵,她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安与时居然会说的这么直白。

没错,她故意做出这副样子,就是要引起旁人的误会和猜忌。

可这种误会是万万不可被说破的呀!

一旦说破了,自己没凭没据的,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我......”

看周婧芙嗫嚅着说不出来话,安与时嘴角的笑容扩大,在城外时就摔出伤势的唇角伤口裂开,渗出鲜艳的血迹。

“此时受伤的分明是我,并不是堂姊,怎的堂姊反而故意摆出这副模样,是想让我被在座的长辈们,和平辈的小姐们误会,从而认为我是个在家狂妄,在外胡来的烂人?”

这些话,直白的另周婧芙毫无招架之力。

她捏紧拳头,掌心快被掐出血。

安与时不是一贯沉默文静吗?

尤其是在孟国公府全员战死之后便越发沉默,就算被人欺负到脸上也不敢多话了,怎的今儿忽然就这般牙尖嘴利了?

“妹妹......”

安与时瞥了她一眼,打断道:“可别这么喊了,你随便张张口,白牙翻张之间,我就既失了清白,又背上要把亲姑姑和你赶出家门的恶名,你再多说几句,我指不定还要成为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呢。”

周婧芙的脸色瞬时惨白,她再厉害也就是个世家小姐,还没那么高的定力,这种完全脱离掌控的情况,根本招架不住。

见此,安与时只留下一个冷笑,然后上前,对着最上首的樊太妃郑重下拜。

“臣女安与时,参见樊太妃!”

看她如此肃穆,早已经回过一些味来的樊太妃也忍不住严谨起来,沉声道:“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

安与时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却听到背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还没回头看,又听到怒声的叱骂:“孽女,你还敢回来?”

“与时,今日是你娘的诞辰,家中这么多宾客,你居然贪玩在外耽搁到现在!”

“小妹,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安与时回眸望去,眼底冰冷一片。

来人是安应淮,她的生身父亲。

余下的两个,便是安应淮的第一任夫人所生下的儿子,大哥安景川,以及二哥安景州。

没错,她的母亲孟芷嫁到安家当了二房,实在是安家高攀了的!

这头安与时还未回嘴,身旁一阵娇娇柔柔的香风已经飞速冲了过去,站在那父子三人面前,已然哭出声来了。

“舅舅,别怪妹妹,看妹妹这样一身是伤的回来,定然是在外面受了些委屈的,也不过就是在祖母面前冲了一些,实在不值当什么的!”

“还有二位兄长,你们疼爱妹妹,一心要她学好,在这种时候也不要太严苛了,妹妹现在可是难过着呢!”

周婧芙吸了吸鼻子,又道:“妹妹不过说话急了些,这能算什么的?只要平安回来,就是顶好的了!”

后面,安与时冷笑一声,漠然的转回了脑袋。

永远都是这样!

本身一句话就能解释明白的事情,安应淮和那两兄弟永远都先入为主。

然后周婧芙总会忽然出现扯一大堆有的没的,刻意把事情往复杂了引,三言两语挑起更大的矛盾,原本没边的事,也能变成挑起父子三人怒火燃烧的开端!

再之后,不管原主还要再说些什么,就都没人理会了。

说实话,安与时现在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今天没有急着赶回来,那这件事情会在周婧芙的操纵之下变成什么模样?

事实也正是如此——

“孽女!”安应淮又是一声爆喝:“你成日在外招猫逗狗,如今回来,居然还敢当着宾客的面狂妄?当年就不该把你放到你外祖家去,否则也养不出你这副不知死活的性子!”

安景川端着大哥的做派,张口就是没完没了的说教:“与时,你自己好好想想,从你回到安家到如今,已经惹出多少祸事了?次次都是你堂姊为你辩驳,可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

安景州冷哼:“你就是死性不改,不然又怎敢在山道上把你堂姊推下马车,害她受伤!?那伤口还纱布包着,你睁开眼就能瞧见,难道还不知悔改?”

“真是好笑。”安与时心口堵得厉害,像是随时都能喷出一团火。

四周的女眷们都诧异的瞪大眼,都已经被训成这样了,居然还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