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拉着女孩在屋子前前后后转了一圈。

这个家实在是太穷了,除了穷就是脏乱,恐怕一时也改变不了,不过既然要住下来,没有东西,但至少家里要干净,看样子,她要好好整理清洗才行,好在上次的河不算太远。

她忍着不适回到那间住人的屋子,将堆在四周的东西翻了翻。

“小苗,娘想抽个时间收拾收拾屋子,这些东西都是做什么用的,你跟娘说说,不要的咱们把它扔了,堆在家里这大热天的气味儿难闻。”

杨苗有些好奇的看着她,“娘,这里的东西都是你去外头捡回来的,你不让动的。”

周琼一囧,随后尴尬笑了笑,“这样啊,那娘知道了。”

杨苗看着她,歪了歪头,“娘,你今日看着与平时不同,笑得也不同。”

“娘觉得自己脑子好像清醒了些,不知道是不是疯病好了,从前对人没有印象,今日好像印象特别的深刻。”

“真的吗?”女孩一下子冲到了她的身边,“娘你的疯病好了?可是隔壁冯奶奶说你的病好不了,说你嫁给咱爹的时候就已经病了。娘,你真的觉得自己好了吗?”

她这头还没有回话,女孩听到门口有响动立马就冲了出去。

“哥哥,哥哥,娘说她的疯病好了,你快来看看。”

没多会儿,男孩就被女孩儿拉进了屋。

男孩的表情欣喜中带着疑惑,他看向周琼,沉默了半天,终于叫了声娘。

不过是10岁的孩子,周琼走上前,心疼的将二人拥进怀里,“娘也不知道娘是不是全好了,就是感觉比从前好,你们两个都受苦了。”

男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听到周琼的话他再也忍不住的又叫了一声娘,三人就这样抱在一起闷声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娘想将屋子收拾收拾,顺便洗个头洗个澡,家里有洗澡的东西没有?”

屋子里实在是味儿恶心,如果不收拾,实在是没法子待。

两个孩子朝屋子里看了看,不明白她说的洗澡的东西是什么。

杨苗从床上扒拉出了一套衣服,“娘,这套是你换洗的。”

周琼拿着那衣服抖开摊在手里看了看,不禁皱了皱眉,怎么也是脏兮兮的样子?

“这是洗过的?”她怀疑的拿到鼻子边闻了闻,似乎除了一股子不好闻的味儿,没有闻到什么汗味儿,应该是洗过的,怎么看上去还是脏脏的,大概是一直没有洗干净造成的吧。

“你们的衣服呢。”

两人又把自己的衣服从床上拿了过来。

果然都是一样的,“就只有一件吗?”看样子都得重新用肥皂好好洗洗才成了。

“都在这儿了,两身换着穿的。”

她这才发现两个孩子身上的衣服似乎都小了,难怪看了怪怪的,是因为衣服小了撑起来了。

“洗衣服的肥皂呢?”

“什么是肥皂?”女孩好奇问出口。

周琼这才意识到这处没有洗衣粉,大概也是没有肥皂的,她笑了笑,“我说错了,我是想问你们平时用什么东西洗衣服?”

男孩将她引去了灶房,指了指厨房里的草,“将这些草烧了,用这灰洗。”

“用灰洗?那不是越洗越脏?”

“不会,不会脏,能洗干净。”

周琼一脑门黑线,不明白衣服为什么要用灰洗,就算是没有肥皂,那无患子不是也可以做清洗剂,先前回来的路上她都看到了一颗无患子树。

“行了,我知道用什么洗了,等会儿我去做点儿清洗剂。”

杨树看着她,虽不知道她说的胡言乱语是什么,但是今日的娘看着确实是比以往不同,至少她要主动收拾屋子,说不定真的好转了,想到这里,他高兴的看了一眼杨苗,“我马上要去帮三婶地里抬水,小苗,你就在家里陪着娘。”

“哥哥,你放心去吧,我会在家看好娘的。”

杨树很快就走了。

周琼实在是受不了屋子里的状况,男孩儿走后,她便开始了清理工作,首先自然是要将清洗的东西准备好。

“小苗,家里有篮子没有,陪我去摘点东西。”

“有,后头有个竹篮子,我去拿。”杨苗很快就提着篮子过来了,“娘,你要摘什么?”

“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但是它能让东西变干净。”

她们刚出门,边上屋里的篱笆门便开了,桂宝麻溜的冲了出来,“小苗,你们去哪里?”

“我跟我娘去摘点东西,你要不要去?”

“去,去,等我。”

桂宝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怎的出门也不叫我。”

杨苗对着周琼笑了笑,“他就是个跟屁虫,上哪里都要跟着。”她看向桂宝,“你出来跟你奶奶说了没有,小心她找不见你。”

“她去地里了,没时间看着我。”

桂宝看上去与杨苗差不多大,周琼看着他有些好奇,听他们说的,他似乎是跟奶奶生活在一起,难道也是没有父母的孩子?

“你今日怎的带你娘出来了,你不怕婶子她。。”他想说什么,看见一旁盯着他的周琼,果断的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随后朝周琼露出一个笑,“婶子!”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娘她好了。”

“真的假的?”男孩吃惊,他好奇的看着周琼,“今日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都不认识你,怎么就好了。”

杨苗听了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她什么时候不认识我们了,她只是不认识你,我娘好了你不高兴吗?”

“我当然高兴,你们这是要去摘什么?”

杨苗也好奇的看向了周琼。

“去摘无患子,等会儿搞卫生要用的。”

“什么是无患子?”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你跟着我娘走,等会儿不就知道了。”

三人下坡又走了一会儿,周琼很快就看到了之前看到的那颗无患子树,树不大,树上挂了不少果子,她指了指,“我要摘的就是那树上的果子。”

桂宝拉着小苗跑了过去,“周婶儿,你要摘它?我帮你摘。”说着便要往树上爬。

周琼忙将他拉了下来,“别爬,危险。”

她将两个孩子拉倒一边,对着树就踢了一脚,树上立马就有果子掉下来,“咱们就捡现成的就行,不用上树。”她一下子也要不了多少。

两个孩子于是蹲在地上开始捡无患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