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王爷主持公道

两人目光相撞。

魏宁墨和孟西溪其实见过。

当日渣男登基,孟西溪被封为皇后,魏宁墨从边疆特意返回京中。

那时候的孟西溪穿着华服,也曾风头无两。

但当时给魏宁墨的感觉只有两个字,无聊。

不像现在。

虽然她灰头土脸,但那双眼眸却熠熠生辉。

就像是被困在宫中的雁,终于翱翔于天际一般,获得了自由。

“燕王,小人冤枉啊!这孟家是皇上钦点要流放的,小人怎么会克扣欺辱呢?”

带队的官兵连忙跪在地下澄清。

不过这字里行间提到的皇上两字,又是一种警告。

孟家现在可沾染不得。

“哦?你这话的意思是,她在冤枉你?”

魏宁墨似乎很感兴趣,当真对着他盘问起来。

“孟家好歹也是国公,你所说的此女,乃是前皇后,她为什么要冤枉你呢?”

“她……这……小人不知,或许她对流放有所不满,小人当真是冤枉的!”

官兵对着魏宁墨连连磕头,却又在触及孟西溪的目光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什么前皇后?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开口告状,实在是可恨。

“你说他欺辱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魏宁墨又转头看向孟西溪。

“自然有证据。”孟西溪点点头,从旁边地上,捡起了两个黏着土的馕饼。

刚才流寇突然出现,这馕饼也被摔在了地上。

“王爷,这便是这几日,我们孟家上下十几口分到的食物!”

如此粗鄙不堪的东西,孟家的人之前哪里吃过?

如今到了流放的路上,竟然连这样的食物,也只能分了区区两块。

魏宁墨原本就漠然的表情,现在变得更加森冷。

“好大的胆子,他们虽然是被流放,但路上所分的物资,也是律法早就已经定好的,你一个小小官差,岂敢克扣?”

官差吓的猛然哆嗦。

他哪能想到,只是为了挣点小钱,刚刚好就被魏宁墨给撞上了!

这样的事情,他们平时可没少干,毕竟人都被流放了,会有谁管呢?

“王爷饶命,都怪我一时蒙蔽了双眼,才做得下这种事儿。”官差连连磕头。

“胆大包天的东西。”魏宁墨斥骂一声,又看向孟西溪:“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置他们?”

孟西溪微微一笑:“自然是按照律法执行,该有什么惩罚,就给他们什么惩罚。”

“好,青云!”魏宁墨一声大喝,站立于他身边的少年一伸手,长剑瞬间贯穿了官差的胸膛。

热血喷洒而出,有两滴溅到了孟西溪的脸上,仿佛油然而生的红痣。

她还是一脸淡然,脸上的表情都没怎么多变。

虽然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破烂灰败,但魏宁墨对她的兴趣更浓了。

这个往日柔弱的女子,似乎以极快的速度蜕变重生了。

接下来的路,由魏宁墨跟随流放队伍一同前行,像之前碰到的流寇之类,再也没有出现过。

“放饭了!”

一名身着铠甲,手拿武器的士兵过来,把今天的食物,分给了孟家众人。

同样是普普通通的面饼,不过数量翻了几番,每人最起码能匀到一个了。

孟执书与妻子海氏坐在一起。

面饼干硬,吃上两口就得配上水,孟执书晃了晃水囊,里面的水还有不少。

这几日一直赶路,官兵虽然给他们分了好几次水,但现在所剩的,还是比他想象之中要更多些。

“大哥,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抵达边疆?”

孟西溪陪着小弟吃东西,这几日的奔波连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小孩子呢。

看他稚嫩的小脸格外苍白,孟西溪也有些心疼。

“我曾看过书,按我们现在的脚程,再走一下午应该就要到了。”

听到这个时间,众人都松了口气。

边疆虽然苦寒,但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总能把日子再过好。

这茫茫流放之路,总算是要到头了。

“边疆一直都是燕王在管,到了那边可不像京城,你们都要做好准备。”孟之昂意味深长。

那天马上的身影,在孟西溪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挺拔,冷峻,决绝,以后要在这个男人管辖之地生活,还是得多了解他一些。

“父亲,你可了解这位燕王?”孟西溪好奇询问。

“燕王殿下是先皇帝八子,他生母位分不高,所以十四岁便离了皇宫,到边疆镇守,短短几年战功赫赫。”

“我对燕王的了解也不多,只听京城之中传闻,燕王武艺高强性子孤僻,虽然对敌心狠手辣,但御下极严。”

孟西溪试图从父亲的描述中,来让此人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再立体一些。

这样个性的人,孟西溪不怕。

她手握末世囤积的物资,还有异能傍身,纵然是流放,也要让孟家众人过得舒服。

“这么想了解我,孟姑娘怎么不亲口来问呢?”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孟西溪回头一看,站在她身后的,就是刚才几人正在谈论的燕王魏宁墨。

这声孟姑娘的称呼,让孟西溪心情舒畅。

“见过王爷。”

“王爷别怪罪,小女只是好奇,所以才和我打听了几句。”

孟父立刻挡在孟西溪身前。

魏宁墨没有恼怒,反而勾了勾唇角。

“孟伯父不必紧张,等到了边疆州城之后,说不定还有我向孟伯父请教的地方。”

孟家在成为国公府之前,在朝中也是有正经官职的。

孟之昂曾经作为先皇帝师,在朝中声望极高。

如果不是原女主,看中了魏峥这个渣男,孟家根本不必搅入这趟浑水,甚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王爷客气了,在下如今也只是一介罪臣罢了。”

经此变故,孟之昂对于朝堂,已经彻底失望。

既然已被流放,他只想带着一家老小好好度日,不再踏入那危险之中。

“孟伯父过谦,那我就不打扰。”

魏宁墨俯身退下,给了孟之昂最大的尊重。

孟西溪转身张望,魏宁墨回到将士之中,拿出了白饼,和他们所吃的食物一模一样。

“这位燕王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孟西溪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