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金月被拽住头发痛呼几声，一时之间没掩盖住眼中的仇恨。
苏远瞧见后也恶狠狠道：“再用这副眼神看我，我立刻就叫人牙子来，把你卖窑子去！”
陆金月颤了颤，咬牙压下内心情绪，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来：“老爷说什么呢？吓着妾身了……”
清宁冷不丁开口，感叹道：“苏老爷还真是无情啊，明明前一天还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要娶陆氏为妻。只不过过了一天，就翻脸不认人了，正妻之位也不给了，还威胁要把人卖窑子里。”
直戳痛点的话让陆金月好不容易控制住的表情再次破功，显得狰狞扭曲。
清宁又笑盈盈地上前两步，看向苏远：“苏老爷，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对不对？如今重病在床，还没大夫医治的人变成了你。哎呀呀，真惨啊。”
苏远喘着粗气怒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清宁漫不经心道：“我本来就是来看笑话的，如今见你这样狼狈，我就放心了。”
她走了两步，又回头嫣然一笑：“对了，你可千万别轻易死了。毕竟，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潇洒踏出门外，屋内是苏远的嘶吼与砸东西的声音。
就这样数日，清宁身体好一点了，也看够了戏，赏花宴的日子也到了。
作为重要情节的赏花宴，人来人往还是相当的热闹。
清宁到时，不少人投来了诧异的目光，许是没想到她这样“风头正盛”，被人念叨的人物，竟然会若无其事地赴宴。
清宁坦然地无视这些目光，从容地与在自己私宅举办宴会的凝华郡主打招呼。
凝华郡主生母是长公主，也是个金尊玉贵、眼高于顶的人物，但此时此刻，她看着无事人一般的清宁，也是神色复杂，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吐出几个字：“你……勇气可嘉。”
清宁微微一笑：“多谢夸奖。”
打完招呼后，她就直接步入会场，去寻找龙灵年的身影。
四下无人的回廊之中，一旁传来了一道怯生生的声音：“苏**？”
清宁脚步一顿，回过头，对上了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正是龙灵年。
只见她咬了咬嘴唇，轻声开口：“苏**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还以为苏**会不敢出门呢。”
清宁只冷笑一声：“不敢出门的人，可不应该是我。”
龙灵年却摇了摇头，蹙眉看着她：“苏**难道真的觉得自己没错吗？”
她站在道德制高点，正义凛然地指责她：“无论如何，苏老爷都是你的生父，他哪怕有什么不妥的，你作为子女，也只能劝诫，不应该指责他。”
“况且，苏老爷娶妻是喜事，你应该恭喜他才对，你怎么反而毁了他的婚礼？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龙灵年颇有些为苏远鸣不平的模样：“而且，我听说苏老爷还被你气病了，你也实在是太没教养了，你应该向苏老爷磕头认错才对。”
清宁挑眉睨她：“说起教养这事，我确实不如你。”
龙灵年一愣，但还是接道：“苏**，你现在应该向父亲和继母认错……”
“听说你可是皇城出了名的‘好人缘’，”清宁直接打断她，“不论是有妇之夫，还是鳏夫、老爷、年轻公子，甚至是路过的书生，街边的小贩，店里的掌柜，你都能和他们敞开心扉，去私会、去月下漫步，谈天说地……”
龙灵年神色微变，清宁嘲讽道：“这种人缘，这种教养，吾等望尘莫及啊。”
龙灵年又羞又愤地跺脚：“你不许胡说，我与他们都是清清白白的，我们只是谈心罢了！”
“是吗？”清宁逼近她，“那你与苏远，也是清白的吗？”
她一把抓住龙灵年的手，熟悉的怨恨涌出：“苏远和你私会结束，回去后，他就毒死了我娘，准备逼死我。你究竟对他说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龙灵年，如若说苏远是杀人凶手，那你至少也是那个教唆犯！”
龙灵年神色慌乱：“你，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做得很隐蔽吗？我告诉你，你做下的那些恶，我都清楚，”清宁沉声道，“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因龙灵年而被丈夫厌弃，家庭破碎，甚至丧命的女性不知几何。
对上她清亮锐利的双眼，龙灵年终究还是慌了：“你疯了吗？救命！救命啊！”
清宁刚想说这附近无人，一把冰冷的刀就从后面架在了她脖子上。
阴冷又满是杀意的声音从后传来：“放开她！”
刀锋深入几分，清宁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丝血线，一滴血珠滚落，没入衣领。
面前，龙灵年的表情渐渐从惊恐变成隐秘的得意：“你还不放开我？无礼的东西！”
清宁死死咬着牙，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手。
因为她认出了身后的男人是谁，所以她不敢赌。
这男人是暗五，在书中，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意外被龙灵年所救，对她一见钟情，从此成为了她的影子，也在文中替她除去了许多如清宁一般“不识相”的女人。
他杀人如麻，满手鲜血。
如果清宁不配合，他真的会立刻动手杀了她。
此刻，清宁只恨书中为什么没有直说龙灵年与暗五相遇的时间，导致她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一点，命悬一线！
面前，龙灵年退到了一个安全距离，脸上的得意才不再掩饰，她看着清宁伤口处不断溢出的鲜血，装作惋惜地摇摇头：“苏**，你说你，早听我的不就好了？何必遭这罪呢？”
“真是……”她捂着嘴笑道，“真是活该呀。”
清宁不去看她疯狂的嘴脸，低下头一言不发，开始思考破局之法。
龙灵年还想耀武扬威一番，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凝华郡主的声音——
“那龙灵年到底在哪里？真是的，要不是兄长一定要我请她，我才不想看见她！快找到她，一定要把她看住了！”
三人俱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