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暴打

江沁语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却听见凌乱的脚步声正快速接近。

转瞬间,路尽头的小山头就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身后跟着一众村民。

“老大媳妇?你追到人了?盼儿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受伤?”领头的人看到他们,面色一喜,三两步跑上前来,看见他们姑侄三个好好的,狠狠的松了口气。

说话的是陆老头,原身的公公。

其他人见江沁语姑侄三个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震惊之余只剩佩服。

“没想到陆言铮家的这么厉害,竟然一个人把人救回来了!”

“是啊,我还以为咱们要跟人牙子好好打一架才能救到人,没想到……”

江沁语对人群里的话充耳不闻,只冷淡的对陆老头道:“我们没事,但盼儿被吓着了。”

虽然陆家二老对原身姑侄三人不错,但这时候她没办法对陆家人有什么好语气,她承认她在迁怒。

江沁语目光一转,看到陆言才和马氏两口子也在人群后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放下盼儿,脚下飞快的来到两人面前。

“啪”的一声,江沁语一巴掌扇在马氏脸上,“谁给你的胆子卖孩子?”

想到她若是晚来一步,盼儿就被带走了,她心里就一阵后怕。

陆言才和马氏必须付出代价!

众人都被江沁语这一巴掌弄懵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陆家这个大儿媳妇一直都是文静柔弱的,眼前这一幕跟他们的认知反差太大。

马氏最先反应过来,当即就炸了,“啊……你个贱人竟然敢打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江沁语暗自冷哼,怕的就是她不还手!

在现代,为了防身,江沁语练过三年的综合格斗,一人单挑三四个普通男人完全没问题。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仔细看就会发现,都是马氏单方面被揍。

“别打了,别打了,爹,您快劝劝大嫂啊!”陆言才见状,连忙高喊。

可陆老头过来后却根本没有劝架,反而对着陆言才的膝盖就踹了过去,“你个逆子!还不跪下?”

“我怎么教你们的?书凡和盼儿来了咱们家,那就是咱家的人!你们竟然敢卖孩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陆老头也气得不轻,刚刚为了救孩子没来得及,这会儿对陆言才下手那是一点没留情,很快就把人打得鼻青脸肿。

而江沁语这边,马氏也被打得连连求饶,“大嫂快住手!我不敢了,不敢了……”

看着马氏的眼珠子还在乱转,江沁语一点停手的意思都没有。

村民们对陆言才两口子卖别人家孩子的行为义愤填膺,也没人上前拉架,反而对着他们两口子指指点点的。

一时间,这处山头下只剩下江沁语和陆老头揍人的声音,以及陆言才两口子的求饶声。

最后还是村长出声道:“老陆,陆言铮家的,你们先别打了。”

江沁语也打累了,闻言顺势停了手,只是一双眼还是狠狠的盯在马氏身上。

陆言才外强中干,内里怂得不行,卖孩子这件事绝对是马氏撺掇的!

马氏瑟缩着滚到婆婆陈氏身后,陈氏正后怕着呢,直接一脚踢过去,“瞧瞧你们干的那些事,老娘可不护着你!”

马氏抬眼看到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替他们求情,顿时哭都不敢大声哭,只心里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的瞪着江沁语。

陆老头虽然还在气头上,但看到陆言才被他打得好不凄惨,冷哼一声,也住了手,“等回去再收拾你!”

“对,你们回去再说,”村长摆摆手,而后看向江沁语有些急切的问,“陆言铮家的,你真觉得咱们不用逃荒?”

江沁语知道他这是动摇了,赶紧道:“村长,刚才人牙子都说了,现在外面也没水没粮,且到处都有土匪作恶,咱们真的不能去逃荒!”

不是不用,是不能。

村长想到她刚刚暴打马氏的样子,猜想她从人牙子手里抢回孩子也是这般不要命,心里不禁对江沁语佩服起来,对她说的不去逃荒的话也更加慎重的考虑起来。

“你总说让我们别去逃荒,那留下来咱们真的能活下来吗?”

有人大声问道,不过语气中少了质疑,多了些不确定。

江沁语看向说话的人,“张大叔,去逃荒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但我们留下的话,至少还有身后的云山可以靠。”

她的手指着村子后方的大山,扫了众人一眼接着道:“只要山还没秃,树还没枯,我们就一定能活下来!”

“啥?你不会想让我们留下吃草根树皮吧?”

“对啊,我听说还有人吃土的呢,如果留下是这个活法,那我还是去逃荒吧!”

“你们笨死算了,人家是说让咱们靠山吃山!”

村长听他们这样一说却是皱了眉,“靠山吃山的道理我们也懂,可云山外围已经被翻遍了,深山也没人敢去啊!”

江沁语当即反问,“一个人不敢去,那三个人,五个人,甚至几十个人呢?”

团结就是力量,这世上只有想不到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事,无外乎人力和时间罢了。

村长闻言,心中一震。

是啊,一个人不敢去,几十个人也不敢去吗?反正他们都被逼到了这份上,与其背井离乡死在外面,还不如拼一把,最坏不就是死在山上吗?

定水村的人死后大多也是埋在云山的,若真死在了山里,就当提前给自己找了块坟地。

想通了这一点,村长心头大定,看了一眼众人道:“这件事咱们等会儿再说,你们也都回去好好想想,陆言铮家的好歹是秀才的妹子,她的话总归有些道理。”

而且这姑娘从前不显,今天竟然能单枪匹马的从人牙子手里把孩子救出来,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江沁语和村长,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而江沁语见他们听进去了,也没多说,牵着两个孩子往家走。

陆老头和陈氏连忙跟上,陈氏走到江盼儿身边关心的问了好一阵,见小丫头不说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大家的,这事儿是我们陆家对不住你们,等回去后爹娘给你们做主。”

陆老头也点头道:“老二两口子这次实在太过分,必须给他们个教训。”

大儿媳妇嫁过来后一直任劳任怨,平时都是多做少说,而两个孩子虽然年纪小,却早就帮着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了。

他和老太婆一直以来都把他们三个当成自家人对待,从没想过灾年就要把人舍掉。

江沁语闻言没吭声,她知道二老对他们是真心的,但她也知道他们再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对陆言才两口子如何,毕竟那是人家亲儿子。

可她暂时顾不上这件事,得等度过眼下的生存危机她再来收拾那两个废物。

……

没想到的是,江沁语想暂时放过陆言才两口子,但人家不领情,他们刚到家,马氏就撒泼打滚的睡地上去了。

“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娘都要饿死了,还得养着三个外人!分家,必须分家!”

陆老头和陈氏闻言,立刻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