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从通城地区到柳水分部只有一箭之遥,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说的,还是史书上记载有误,张一凡整整坐了六十公里,才到达这个小分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张一凡绝对不会相信,竟然还有这么贫困的地方。
自从三天前接到通知,张一凡早早准备了行装,一路西行,赶赴这个传说中的不毛之地,入职分部二把手。
据说那里的村民,几乎靠打劫为生,很混乱,生活一塌糊涂。
唯一一条赖以生存的柳水河,也因为修建张家大坝,供给城市用水工程,给闹得几近干涸。
但自九十年代之后,外界发生日新月益的成长,而柳水分部一直因为交通闭塞,地处偏僻,已经与整个时代格格不入。
为此,分公司的领导们召开了会议,决定调派一名年轻得力的管理人员,谁都没有想到,这次任务落到了张一凡的头上,张一凡一路苦笑,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倒霉的事。
当初极力主张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片天地,没想到沦落到这么一个偏远分部。
按这个进度,自己要何年马月才能达到预定的期望?
郁闷归郁闷,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向家里发出求救信号,助自己脱离苦海。唯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拼了。哪怕是铁壁铜墙,也在给它撞出个洞来。
在此之前,张一凡还是仔细看过了柳水方面的资料。
总体归纳三个字,脏,乱,差!
脏是环境卫生脏,到处垃圾成堆,车子一过,尘土飞扬。
乱是敲竹杠的,拦路打劫的,下绊子的,偷鸡摸狗,没一个好东西。
差是村民生活水平差,意识落后,思想迂腐,不思进取。
这些都是熟悉那里的一些同事对这里的评价,张一凡想了想,要改变一个地方,首先还得要了解这个地方。
因此他决定暂时不去报到,悄悄观察一个星期。把这里的人,这里的事摸透了再说,否则总有些事情看不透切,而别人也不会对他说真话。
有了这个打算,张一凡下了车,容入了稀稀拉拉的人流中。
这个兴于二十年代的小分部,柳水河穿场而过,看着柳水河两旁低矮河床以及快要干枯河水,张一凡不由一声叹息。
宽不足三四米的泥泞公路,破破烂烂地延伸向远方,偶尔一辆车子经过,扬起一路灰尘,柳水分部便笼罩在烟雾之中。
这是一条曾经通往城区的交通要道,只是时过境迁,路早已改道,再也没有人愿意绕过柳水。
时值中午,路边稀稀拉拉的十来家店铺,屈指可数。一位穿着花格子衣服的妇女正在河边洗尿片,张一凡顺着台阶下去洗了洗手,“这位大姐!请问办公楼在哪个位置?”
待对方侧过头,张一凡才发现,这是一位很年轻的**,准确地说,是一位刚生过孩子的母亲,年龄不过二十五六岁,跟张一凡差不多。
**的面容娇好,虽然没有脂粉,看上去还算清秀,只是一身的打扮,透着一股乡土气息。
对方的这个年龄,自己叫人家大姐,是不是唐突了些?张一凡正有些后悔,**停下手中的活,微微一笑,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看到张一凡后,先是有些震惊,“你是城里人吧?喏,就在那边。”
张一凡点点头,“我第一次来这里。”
“城里人跟那些土包子就是不一样,斯斯文文的。”**擦了把手,看张一凡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说起话来也就亲切自然。
“你叫我大姐只怕是错了,我才二十四岁,虽然刚生了孩子,看上去有些老。”**说完,又是一阵娇笑。
果然被自己料中了,刚才被对方一身老土的装扮给蒙蔽,误以为是位三十来岁的妇女,没想到对方是位如此年轻的妈妈,农村人结婚早,这种现象很普遍,张一凡只得尴尬地笑笑。
他原来没打算马上去入职,等潜伏几天,了解些情况之后再过去,于是就与眼前这位**拉开了话题。
“我叫柳红,这里的人大都姓柳……”
与柳红的谈话中,张一凡大致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在这里,很多年轻人都去沿海一带打工,留下的大都是老弱残民和一些妇女。
张一凡指着这条柳水河道:“我以前听说这条河很有名的,怎么就干涸了呢?”看着脚下不足半米深的水,张一凡有些疑惑。
柳红洗完了尿布,又用力搓起了几件衣服。
“还不是修张家大坝给闹的。”柳红说的是柳水源头正在兴建的张家大坝。张家大坝是新策划的一个旅游景点,两年前开始兴建,目前还没有完工。
张家大坝一建,柳水河下流就没了昔日的繁荣,一路走来,张一凡看到了很多因为无水灌溉而荒废的农田。
看来这个张家大坝工程,是一道败笔,只是自己人微言轻,还是左右不了那些决定。
“出人命啦!快来人啊!”
两人正说着,公路边传来一阵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