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卉耳根一麻，眸光波动，有一瞬间以为自己面前坐着的，是她的白月光哥哥。
漆黑山谷中，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变声期的哑，问她叫什么名字。
程嘉卉时刻谨记母亲的谆谆教导，没敢说自己的真实名字，怕被拐卖或是绑架。
忍着哭腔，随口说道，“哥、哥哥叫我小山茶吧。”
颜锦很喜欢山茶花，喜欢它决然的气节。
偶尔也会抱着她，捏捏程嘉卉的小脸，笑眯眯叫她小山茶。
少年微微沉默，然后低声说好。
喊她，“小山茶，不哭了。”
但……不可能。
祝慈那会儿应该还在航城上学。
而且，被送回家后，顾帆告诉过她，那是明家的人。她也和明潭对过细节，应该就是明潭。
心中思绪复杂，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遗憾。
甚至非常惭愧的，程嘉卉垂眸看着祝慈，竟然生出了几分，如果当初是他就好了的幻想。
虽然下一秒，立刻狠狠谴责了自己。
尽管明潭傻白甜又中央空调，但也不是她否认当年帮助的理由。
程嘉卉小声的叹了口气。
手腕传来一道轻微的拉力，她低头看去，对上了祝慈微弯的眸。
“听听，早餐要凉了。”
贴心又温柔。
-
吃早餐的过程中，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反复亮着屏。
祝慈回到平房后，才拿出来看了眼。
程昱三条。
容韵十条。
匆匆一掠，手机屏幕骤然跳转到来电显示上，祝慈有些无奈，接了起来。
不用容韵说话，先淡声回道，“在追，不急，回去还早。”
容韵的话全被他憋了回去。
“那儿子你好没用啊。”
“你真的会追女孩子吗？”
“真不用你妈帮你？听听和我也挺熟的。”
祝慈低嗤一声，“容女士，你是不是忘了，你们为什么熟？”
当然是因为帮两个小朋友互相传递信件，当了小半年的邮差。
容韵嘟嘟囔囔，“儿子长大了，越来越不可爱了。”
“你说顾帆也是，我和听听关系那么好，他急什么，非要把听听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害得她都不能在线旁观儿子追妻。
偷偷在背后做了推手的祝慈，回得理直气壮，“也挺好的，省得明潭去烦她。”
容韵又唉声叹气的絮叨了一堆，最后放了狠话。
“我可给听听准备了一房间的礼物。”
“半年后你要是还不能把听听带回家，你也别回来了！”
最后的硬气，就是眼疾手快的先挂了电话。
祝慈想了想，决定假装没听到过。
什么时候回去，当然是看小姑娘的意愿。
转而点开程昱的信息，是关于合作商的选择。
目光淡淡一扫，定在某个名字上。
【祝慈】选江家吧。
程昱很快回了消息。
【程昱】江家确实比较实诚，但是最近江舒意接手，暂时还没做出特别明显的成绩，大部分人都在观望。
【祝慈】知道。
【祝慈】没事，江舒意是她朋友。
程昱还在拧眉分析着。
看到消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江家和另一家给出的条件其实差不多，甚至是另一家更舍得让利。
虽然能进入决赛角逐的，选哪一家都不会亏。
但程昱还是想骂一句。
妈的。
恋爱脑！！！
-
下午照旧是在书房工作。
程嘉卉刚上楼时，其实还有些微妙的心虚。
谁让她做了那么一个梦。
感觉书房都不太正直了。
偏偏身后跟着祝慈，只好紧绷着下颌，假装从容淡定的走了进去。
好在，祝慈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勉强将程嘉卉岌岌可危的脸皮维持住了。
程嘉卉从翻译的间隙中抬起头，看了眼拿着笔正在平板上写着什么的祝慈。
即便坐在柔软的转椅中，他的脊背也自然挺直，微微垂头，眼睫笼着暖融光线，薄唇微抿，显得很是认真。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短袖衬衫，露出的手臂有很明显的锻炼线条，流畅而有力。
屈腿踩着滚轮杠，动作有些恣意懒散。
程嘉卉回想了下。
最初对于祝慈的印象，分明是个身材很好但脾气不太好的冷性子。
结果。
是个蓄谋已久的大尾巴狼。
腹黑又闷骚。
半点不见初时的冷漠。
电脑右下方嘟的一声冒出一个信息框。
程嘉卉下意识看去。
是电脑版微信的消息。
【祝慈】好看吗？
程嘉卉：“？”
她猛地抬头去看，果然看见男人唇角勾着笑，浑身上下都透着明显的愉悦。
又是嘟的一声。
【祝慈】应该挺好看的，毕竟听听看了我这么久。
程嘉卉：“！！”
好不要脸一男的。
小山茶向来不服输，耳廓染了粉，还要嘴硬。
【程嘉卉】是挺好看的，衣服脱了更好看。
发出去后，程嘉卉就竖着耳朵听。
果然听到男人低低轻笑声。
她看了屏幕几秒，耳廓粉意愈重，鼠标挪了过去，打算撤回。
却听轻轻的平板放置声。
祝慈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真的抬起了手，开始解领口的扣子。
程嘉卉：“？！！”
程嘉卉：“你住手！”
能不能让这个书房纯洁又正直一点啊！
祝慈斜眸睨她一眼，薄唇噙着笑，没听。
动作间，已经是一颗扣子解开。
露出小片白皙胸膛。
程嘉卉有些慌乱的站起身，绕过桌子试图进行阻止。
“祝慈你……”
祝慈像是早已等着这一刻，脚下一蹬，椅子转了方向，朝向程嘉卉。
嗓音低哑，“嗯，听听要来亲自给我解开吗？”
程嘉卉板着脸，试图义正言辞，“不，我是来监督你扣回去的。”
“可是，是听听自己说想看的啊。”
男人撩起眼皮，微微仰头看人，仿佛十分无辜。
程嘉卉几乎嗲毛，“我没有！”
祝慈就垂敛眉眼，好似十分委曲求全的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看他嘴上说着知道了，实际上一动也不动。
程嘉卉忍不住提醒道，“那你还不扣回去？”
祝慈压低了声音，听着有些闷闷的，“不想扣。”
下一秒，桃花眸漾开蛊人的光。
语调散漫，却含着沙哑引诱。
“要不……听听给我扣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