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月心疼地看着沈潋滟,双手还紧紧地握着归心丸,只等少夫人觉得不舒服便递上去。
“让人打听老太医的下落吧。”沈潋滟纤细的手揉着眉心,她的心绞痛是两年前在战场留下的旧疾,老太医让她早日医治,原本还想着刚成亲应当以维持夫妻感情为重,拖个一年半载应当无碍。
她真傻,她一心想维护的婚姻,原来只是李正楠为何报恩。
可父亲为什么要让李正楠娶她?就算身上有伤无法留在余州,她也并非一定要嫁人啊。
“老太医居无定所,不过他侄儿还在上京,奴婢立刻就去打听。”北栀说。
沈潋滟微微颔首,回到李家,李夫人就差人将沈潋滟叫了过去。
这半年来,整个李家让她感觉到几分善意的,便是她的婆母李夫人了。
来到东正院,在门口便听到悠扬的琴声,门内的小丫环请了沈潋滟入内。
养尊处优的李夫人保养得极好,她是个命好之人,丈夫对她爱重,女儿是定王妃,儿子李正楠领了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的差事,前途一片光明。
“母亲的琴声越发好听了。”沈潋滟来到李夫人跟前的时候,眸中已经泛起笑意。
“你是该多些出去,认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李夫人婉柔地说着,小心打量儿媳妇的脸色,“你是和阿楠一起出去的?”
沈潋滟说,“不是,世子找到我失踪多年的妹妹,今日他送妹妹回家。”
李夫人愣住了,心里想的是儿媳妇的妹妹为什么是世子送回去,到底谁才是沈家的人了。
“我陪母亲弹琴吧。”沈潋滟说,她现在不想多提李正楠。
“好,好。”李夫人皱眉,等儿子回来,她得把他叫过来问清楚。
到了傍晚,不必李夫人打听,整个上京已经将今日在沈家发生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包括沈夫人打了沈潋滟一巴掌。
沈潋滟如今已经是宁远侯世子的少夫人了,沈夫人说打就打,还真是不给李家面子。
李夫人听到这个事,拿着刻刀在琴上刻字的手滑一下,她这才想起,今日见到沈潋滟,她一直侧着身子说话,不让她看到另外一边的面颊。
“我的儿媳妇,她想打就能打了!”李夫人气得将刻刀扔到地上,“去把世子找来。”
李正楠在李夫人这里听了半天的劝,终于僵硬地点头表示会跟沈潋滟道歉,这才终于得以解脱。
他沉着脸往西院大步走去。
砰——
李正楠踹开门,寒着脸走到沈潋滟的面前,“你在母亲面前都说了什么?”
这是他第二次踏进她的屋子,上次是成亲那天,他不得不进来,这次他是来找她对质的。
沈潋滟抬头看他一眼,“我在母亲面前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你已经知道我为何要娶你,那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李正楠冷声说。
“我父亲为何要让你在半年前到沈家提亲?”她从来没有在父亲面前透漏过心意,跟李正楠同在余州时,两人来往也并不多。
李正楠说,“你应该自己去问沈帅,我也不过是为了当年沈帅的救命之恩才娶你。”
他对她如此冷漠,是因为她的存在妨碍他跟心爱女子长相厮守了吗?
“我沈潋滟并非死乞白赖之人,你既然不愿与我当夫妻,那大可一别两宽。”沈潋滟心口涩涩发疼,她是以为李正楠对她有情才迎娶她,早知是报恩,她绝对不会嫁的。
李正楠眸色冷漠,“我既然答应沈帅就绝对不会食言,除非沈帅同意,否则你永远都是李家的少夫人。”
“那昨日书房里的女子呢?”沈潋滟问,“莫非世子真的要不顾名声在外面养个外室。”
“住口!不许羞辱她。”李正楠大怒,“沈潋滟,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离经叛道,不安于室,收起你恶毒阴险的猜测。”
李正楠愤怒离开,院子里的下人看到世子跟少夫人吵架,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沈潋滟捂着胸口喘着气,最近心疾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如果再不找老太医医治,她可能熬不过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