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程雅冷笑出声,“那你前几天怎么不说?卿卿都熬过了最伤心的时刻,现在再来安慰她,还有什么用?”

说完,她直接抬脚踹他。

程霖躲了两下未果,也不反抗了,任由着她踢。

“你刚才说她已经熬过了最伤心的时刻?是不是证明她现在已经不伤心了?那她有什么打算?”

程雅抬脚的动作一滞,眯眼看着他。

“还说没看上人家,对她的事这么上心,你骗鬼呢?”

程霖满脑门子冷汗。

哪是他对云卿上心,分明是陛下遣了他出宫,让他来打探消息。

坑爹坑儿子的他见过不少,但坑臣子的,他还是第一回见。

“你别咋呼,小心街上的人听到,还有,回答我的问题就行,哪那么多废话?”

“……”

程雅气的闭眼不说话了。

可又担心亲哥做出什么糊涂事害了卿卿,又猛地睁开双眼。

“我警告你啊,不许打她主意,否则我告诉爹爹,让他打断你的腿,

你知道的,爹爹与永宁侯是拜把子兄弟,你惦记他兄弟的女儿,他抽不死你。”

程霖见她误会了个透彻,彻底没了脾气。

这御林军统领谁爱做谁做去,他辞官还不行么?

帮着圣上抢夺臣妻,回头家里的老爷子知晓,也得打断他的腿。

明明是陛下主张的,到时候老头子肯定会说是他没有起到拼死谏言的作用,然后将错全往他身上推。

“祖宗,你也说爹跟云叔是拜把子兄弟,我怎么可能禽兽到去觊觎云妹妹?

询问她近况,是出于世兄对世妹的关怀,绝无贼心。”

程雅见他一副没了脾气的样子,倒是有点相信他了。

“那你赶紧去定门亲事,这样我才放心。”

“……”

这可是他亲妹。

想到陛下还在宫里等他带回消息,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行行行,我回去就让母亲张罗,你可以说了么?”

程雅满意了。

她也不瞒着亲哥,将能说的都说了。

“你放心吧,卿卿坚强的很,我们还约好一块去看俊俏郎君呢。”

嗯,不能说的也说了。

程霖愣愣的看着她,木讷的问:“去哪儿看俊俏郎君?”

程大小姐咧嘴一笑,“不告诉你。”

关键时刻倒也不傻。

知晓亲哥是天子近臣,整日里伴在陛下身侧,没有说出窥探圣颜的话。

程霖脱口就想警告她不许带着云卿去看别的郎君。

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要是说出口,她又得误会他瞧上了人家不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至于陛下那边,隐藏不报便是。

“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云卿的马车抵达永宁侯府。

下车后,她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汉白玉雕刻的巨大石狮前,仰头望着房梁中央的烫金匾额。

苍劲有力的‘永宁侯府’四个大字,承载了云氏太多的血泪心酸。

透过这牌匾,她隐约看到了母亲送儿子,妻子送丈夫出征时的离别场面。

归来时,却是一副副漆黑棺椁,哭声震天。

这样的场景,在永宁侯府每一代人身上都上演过。

她的父亲虽然没有战死沙场,但那满身的伤,却是在战场上留下的。

如果他不曾受过那么多的伤,又何至于正值壮年就病故?

如今永宁侯府败落了,就连庆国公府那等没落家族都敢在她头上踩几脚,更别说其他王孙贵族。

这盛京的锦绣繁华迷人眼,还有几人记得她云氏的满门忠烈?

这座饱经沧桑的府邸,最终也将遗忘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