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时庚年递给她的水是温热的。

但是触碰到她的手指的手是冰冷的。

闻舒忽然想起有一次看过一本很矫情的小说。

小说里全都是矫情的语句。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他的心是冷的,脸是冷的,眼神是冷的。

甚至是触碰到你的指尖,也是冷的。

这句话,颇有古龙描写他笔下主人公的风采。

古龙说,他的剑是冷的,他的心是冷的。

他的冷,是因为仇恨。

而时庚年的冷,是因为厌恶和不爱。

闻舒跟他说了谢谢,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再递给他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她手软了还是时庚年心不在焉,水杯掉在了地上,刚好磕在床头柜的木质雕花的脚上,砸了个粉碎。

闻舒吓了一跳,她是坐在床边的光着脚的,下意识的身体一颤脚就正好踩在了那些玻璃碎片上。

“呀!”她痛的吸气,玻璃碎片扎了一脚,鲜血顿时从脚底板冒出来。

时庚年迅速蹲下来捉住了她的脚,他拧紧了眉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将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叮嘱她不要乱动,然后拿了药箱过来:“我先帮你把玻璃碎片弄出来,然后再去医院。”

他捧着她的脚,用小镊子小心翼翼的一片一片的把玻璃碎片从她脚上摘下来。

她忍着疼不吭声,只是痴痴呆呆地看着时庚年。

因为此刻,他帮她处理伤口的样子,竟然是温柔的。

她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和他待着了。

所以明明很疼,她却感觉不到。

她看着时庚年柔软的发丝搭在前额,看着他浓密漆黑的眉毛,看着他挺直的鼻峰,看的痴了,傻了。

直到时庚年帮她把所有的玻璃碎片都拿下来,抬起头对上了她的目光,她才猛地醒过神来。

“我带你去医院,你要换件衣服吗?”

“其实也不用去医院了。”

“我怕我弄得不够干净。”他去衣帽间给她拿了件风衣把她裹上,抱着她就走出了房间。

闻舒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在胸膛里咚咚咚跳的强而有力。

她贪恋他对自己偶尔的温存,哪怕少之又少,也更值得她反复咂磨。

时庚年把她放进车里,就坐进了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她坐在后座看着他浓密黑发的后脑勺,等红灯的时候他偶尔会从后视镜里看她,低声问一句:“疼吗?”

闻舒会为了这句话心悸,手指激动地颤抖。

她摇摇头:“不疼。”

不疼才怪。

她忽然有个很没出息的想法。

如果时庚年能一直对她这样温存,她宁愿自己经常受伤。

所以在这一刹那,她在想要不要跟时庚年说她生病了。

或许,时庚年会留在她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她胡思乱想着,医院到了,时庚年又将她从车里抱出来,一直抱到急诊室。

医生给她做了清创,时庚年弄的还算干净,没什么残留,上了药,包扎好,医生叮嘱不要沾水,两天过来换次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