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假死后被抓
嫁给宋时蔚的第二年,他的白月光害我难产而亡。
为此他大摆三日盛宴庆贺甩了我这一累赘。
第三年春,他与假死的我不期而遇,一向厌恶我的人却红了眼眶。
他口口声声质问我:「沈听晚,谁给你的胆子敢骗本王。」
我不为所动。
他拉过一幼童,软声劝我:「就算你不要我,儿子总归是我们两个人的。」
我面露松动。
这时一孩童从身后扯了扯我的衣裙,怯生生的问我:
「娘亲,你不要我和爹爹了吗?」
球球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裙,眼里的泪将落不落。
好不可怜。
我急忙将他抱在怀里安慰:「怎么会呢,娘亲怎么会不要你。」
角落里传来瓷器落地的脆响。
宋时蔚握着残破茶盏的手心在滴血。
屋里的沉默延续了好久,宋时蔚意味不明地瞥了我一眼。
「几年不见,你和野男人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倏而他笑了笑,眼中有一丝狠厉划过:「他长的可真像你。」
球球的眉眼像极了我。
任谁看了都知道球球是我亲生孩子。
许是宋时蔚的眼神太过可怕,球球往我怀里缩了缩。
我亦将他搂紧了些许。
这一幕在宋时蔚看来格外刺眼,他将怀里的男孩往我面前推了推。
「你还记得安安也是你的儿子吗?」
我心里一阵刺痛。
试探性地去拉安安的手,安安冷酷着小脸后退了一步。
宋时蔚冷哼一声,做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将我怀中的球球抢了过去。
顿时茅草屋里充斥着球球的哭嚎声,不明所以的安安也跟着哭起来。
我慌了慌。
宋时蔚作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沈听晚,你到底为什么要骗我?」
我翻了个白眼,将球球抢了回来,又拉上了安安的手。
「宋时蔚,别装了,这难道不是你期盼的吗?」
我嘶了一声。
「还是说你为了庆祝丧妻大摆三天宴席的事不是你干的?」
宋时蔚脸上的表情五彩纷呈。
不多时,他直截了当地承认:「对,是**的,我儿子现在需要一个母亲,你跟我回去。」
我着实被他的厚脸皮惊到了,一时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球球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宋时蔚嚷嚷。
「你这个坏蛋,我有爹爹,你休想抢走我娘亲。」
我急忙去捂球球的嘴。
宋时蔚这个人睚眦必报,手段可止小儿夜啼。
可显然是来不及了。
我被五花大绑、连拖带拽的弄上了马车。
宋时蔚唯一的仁慈是让球球跟着我。
不过没有同乘一辆马车,就连安安也没在这架马车上。
宋时蔚拿出押解犯人的姿势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轿前轿后围着的士兵不下百人。
轿子里,宋时蔚突然靠近我,炙热的呼吸喷吐在我鼻尖。
他摸上我的耳后根处,语气真挚地问我:「沈听晚,现在是真实的你吗?」
我有一种直觉,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我是这世上仅存地赤木族后人。
五年前我嫁给宋时蔚,是与我当丞相的爹做的一笔交易。
赤木族与世隔绝,我娘耐不住性子跑了出来遇见了我爹。
娘亲生的貌美。
被我爹花言巧语哄骗有了我。
到京城才知我爹早有家室。
我娘本想远走,奈何举目无亲,当时娘亲偷跑出来后族人再也不肯接纳她。
加之我爹囚禁,丞相夫人嚣张跋扈,我娘生下我后我们过了很长一段苦日子。
我娘郁郁寡欢,在我十岁那年便撒手人寰。
从那以后,我在丞相府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生活。
众人只知丞相府有沈思意这个大小姐,却不知我也是丞相府的女儿。
我本想着再待两年就逃出去自力更生。
我那薄情寡义的爹找到我要我替沈思意嫁给宋时蔚。
宋时蔚这个名字在那之前我听过无数遍。
无一不是说他心狠手辣、花样百出,京城各大世家有女儿的人家纷纷避之不及。
我问我爹:「为什么要我嫁给他?」
他说:「皇帝问他要赏赐,他指明了要我的女儿,你不嫁难道要思意嫁吗?」
我从我爹这句话里听出了两个意思。
一是宋时蔚的心上人是沈思意。
二是沈家就算再不情愿这门婚事也必须答应。
彼时,宋时蔚刚刚从牢里放出来。
他被告发有篡位之心。
后来查实是子虚乌有,皇帝下了赏赐,只要他能做到的绝对会答应。
宋时蔚就提了一个要求:「娶沈家女儿为妻。」
不外乎沈思意不想嫁,外界传言称此事未完,皇上已和宋时蔚离心。
宋时蔚很快便会脑袋不保。
我也不想当那个冤大头。
可我那心肠歹毒的爹又提出如果我答应了会将我娘的遗物给我。
他知道怎么拿捏我。
我娘的遗物里有记载赤木族的地址,她做梦都想再回去一趟。
于是我答应了。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当时成亲仪式办得声势浩大。
我坐在轿撵里一边想着宋时蔚可真是喜欢沈思意,一边又在忧虑王府以后的日子。
为此我超常发挥依照沈思意的脸做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具。
这是赤木族人人都会的手艺,自我生下来后我娘就偷偷教给了我。
面具可以以假乱真到谁也看不出来的地步。
我美滋滋地想没准宋时蔚认不出来呢,先将新婚之夜应付过去。
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可当夜,宋时蔚一挑开我的盖头,脸色黑沉的要吃人一般。
片刻后,他拂袖而去,独留我一人在榻上凌乱。
新妇没有落红。
王府的下人断定我不得宠,处处排挤我。
毕竟丞相府人人都知我的面貌,面具不能常用。
一时之间,人人皆知我不是沈思意,而是丞相府的二小姐。
宋时蔚吃了一个哑巴亏。
可这要怪就怪宋时蔚粗心大意,谁让他当初请旨要娶的是沈家女儿,而不是沈思意呢。
为了我在王府的日子好过些,月黑风高夜,我忍着郝意爬上了宋时蔚的床。
那夜宋时蔚双颊通红,白日里刚宴请宾客喝多了佳酿。
他红着耳尖呵斥我:「不知羞耻。」
我萌生退意。
宋时蔚却反身将我压在了榻上,恶狠狠的攥住我的肩膀:
「沈听晚,这可是你自找的!」
银烛照更长,罗屏围夜香。
一夜颠鸾倒凤,第二日醒来,旁边的宋时蔚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去了战场。
我没想到宋时蔚这么厉害,他走后,我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府内却传出了风言风语,称我趁着王爷不在偷了人。
沈思意那段时间借着来探望我的由头频繁出入王府。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谁挑拨的。
原本我就不打算待太久,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生安安那日,沈思意买通了产婆要害我,岂料我早有准备。
只是没想到发生了意外,宋时蔚在这个关头赶了回来,他听到了安安的啼哭。
虎毒不食子。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我只能先将安安留下,择日再偷回来。
我搬来一刚因难产死去不久的女人带上和我的脸一模一样的面具,随即溜之大吉。
时间一晃而过,原来已经五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