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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句话都没来得说,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失笑的摇摇头。

那以后,他经常往医馆跑,一来二去,我们也熟了起来。

陆止是镇远将军府最小的少爷。

将军夫人从边关赶回京城待产,路上遇到了劫匪,将军夫人亲自杀退了贼人,但自己也动了胎气。

所以陆止是早产,出生就比别人体弱几分。

将军府的子嗣走的都是从军的路线,只有他自小学文。

“我读书真的没有天赋。”他苦着脸说道,“夫子又打我板子了。”

说完可怜兮兮的伸出手,手心已经肿的像馒头了。

这场景他来医馆十回,已经发生过八回了。

找出活血化淤的药,我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叹气,“你也用点心吧,再这么下去,别人都要质疑我们医馆的医术了。”

陆止脱口而出,“那不会,现在谁不知道济安堂的商陆大夫是神医!”

这倒是真的,那天我救陆止的事情传出去之后,众人除了议论我的不知羞和放荡,我神医的名头同样也传了出去,来医馆求医问药的人也多了起来。

正说着话,程远之也来到了医馆,一看到陆止他就勃然大怒,“商陆!你这个不检点的贱妇!”

陆止气的要上前理论,我把他拉到身后,然后看向程远之,“说吧,找我什么事。”

除了订亲那天,他还没来过医馆,这次来,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瞪了陆止一眼后,才说道,“我母亲病了,你去给她看看。”

他的样子说明他不是自愿、却又不得不来,看来他母亲的病如我预料的一样,日益严重了。

“好。”

我心里无比雀跃,这桩婚约看来是可以取消了。

我父亲进山采药时,救了被毒蛇咬伤的程远之父亲,这才有了我们二人的婚约。

可程远之的母亲和他本人都对这桩婚事不满意。

就连程父也只是一时冲动,婚约订了没多久,程父对我的态度就变得不冷不热,在我父亲去世后,更是几乎断了来往。

我并没有高攀的念头,也对程远之无意。

但明明想悔婚的是程家,想攀附高门贵女的是程远之,但他们不想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想逼我先提出退婚,那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去年冬天就听说程母病了,前后请了不少大夫都没治好,我就细心打听着她的脉案和症状,心里已有了推测。

前段时间程家的春日宴,我厚着脸皮出席,亲眼见过程母,我的底气便又多了几分。

只是没想到老天爷也在暗暗相助,我救了陆止,竟然有了个神医的名头,这下退婚的事妥了。

等到了程府,看到床上的程母,和春日宴相比,她又瘦了许多,手一直按在肚子上,眉头紧皱,看来是腹痛难忍。

检查过后,我肯定的说道,“这病我能治。”

程母的眼睛亮了,“真没看出来,你还有几分本事。”

我对她话里的轻蔑不在意,径直说出我的条件,“请程家主动退婚。”

这话一出,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特别是程远之,他一幅受到侮辱的模样,“你说什么?你要退婚?”

似乎不能接受,我这个在他眼里低贱的、高攀他的女人,竟然主动提出了退婚。

我平静的纠正他的措辞,“是程家和你要退婚。”

程家退婚了。

虽然对外是两家协商退婚,但程家非但没有收回订亲时的彩礼,还大张旗鼓的送了许多礼物到医馆。

结合前段时间程府春日宴发生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程家理亏,一时间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我这才施施然去了程家。

程母的病好后,我又多了个不计前嫌的美名。

济安堂的生意又好了几分。

陈止又换了个夫子,依旧学业无成。

我告诉他家里,他的病,不能情绪激动,所以挨打是没有了,他也仗着这个,见天的跑到医馆来,还美其明曰,给我帮忙。

我替他诊过脉后,说道,“还是老样子,先这样养着吧。”

他的病我现在治不了,翻遍了医书,也没有找到头绪。

陆止本人却对我很有信心,“你一定能治好我的。”

因此,我也默许了他整日混在医馆里,我一边观察他的病症,一边把他当半个学徒用。

渐渐的,京城里到处都在传,我攀上了将军府的少爷,这才借着将军府的权势逼的程家退了婚。

而程家念在我父亲当年的救命之恩上,选择了妥协退让。

“肯定是程家搞的鬼!”陆止拍着桌子,愤怒非常,“程家真不是东西。”

我摇摇头,“不只是程家。”

程父是礼部五品的员外郎,没胆子牵扯将军府,估计有林家的授意在里面。

而且我担心的是,林家的动作不仅于此。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