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纤韵恨恨看了程十凰一眼，认定是她故意的。
但很快，她表面上还是慌张跪下：“陛下恕罪！”
程十凰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走过来的徐泽瑜。
这是她第一次见帝王装束的徐泽瑜，跟她想象中的模样毫无差别。
身旁的婢女画意匆忙下跪：“拜见陛下。”
屋里一瞬跪了一片。
程十凰看了看周遭一眼，半晌，她动身从床榻下来，屈膝要跪。
“民女拜……”
双腿还未触及地面，徐泽瑜已经冲了过来将她扶住，他将她拥在怀里，“不用，你不用行礼。”
在徐泽瑜的心里，她始终是那位高贵在上的韵华公主，不该向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任何人下跪。
然而怀里的人却挣开了他的手，直直跪了下来。
“民女拜见陛下。”
她执拗坚持，跪地叩首。
就像是要跟他对着干似的，徐泽瑜心里重重一沉，有难以言语的情绪自心底升起。
“都起来。”徐泽瑜冷声张口。
所有人缓缓起身，程十凰这才起身。
她就站在那里，平静而冷淡。
徐泽瑜第一次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么遥远，他甚至情愿她用扬州城那种态度来对待他，至少，在扬州城里她是生动的，是会跟他生气，跟他故意阴阳怪气的。
可此刻的程十凰没有丝毫的情绪。
徐泽瑜心里莫名慌乱起来，他回头看了眼徐纤韵，神色难看一瞬，“谁让你来公主府的？”
“陛下，纤韵只是听说有人住进了公主府，想过来看看是何人，也是害怕陛下受人蒙蔽。”
徐纤韵语气柔柔，轻声回。
跟前一刻的盛气凌人截然不同，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程十凰忽地记起自己撞见徐纤韵亲徐泽瑜的那天晚上，徐纤韵似乎也是这般极会说话，三言两语便将她放在了蛮不讲理的位置上。
如今，分明是徐纤韵故意过来找茬，到她嘴里却成了是过来‘看看’。
程十凰只觉好笑，若是以往，自己或许还会生气，会同她辩驳一番。
然而此刻，一心只想离开的程十凰并没有任何反驳念头，甚至还点点头附和：“没错，陛下，徐姑娘才是真心担忧你的人，还望陛下擦清双眼，认清人。”
“程十凰！你非要这样吗？”徐泽瑜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话来。
当从他口中喊出‘程十凰’三个字来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诧异万分，他们面面相觑，明显十分惊讶。
原本以为陛下寻已逝皇后归来的事不过是谣传，如今看来，陛下怕是认真的。
他竟然真的喊面前这个陌生女子作先皇后。
但惊诧过后，在场所有人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徐泽瑜冷着脸让所有人退下，所有管事和婢女便退下去。
徐纤韵看了看两人，到底不敢惹怒徐泽瑜，也只得离开。
直到房门被关上。
婢女画意这才若有所思盯着那扇门，迟迟不曾多言。
身旁管事问她：“这女子完全跟公主长得不一样，陛下怎真就糊涂至此？”
画意却并未接话，她想起刚刚那女子醒来时一眼认出她，还叫出她的名字，更问了只有她和公主才知道的话题。
原本坚定的心也在这刻动摇起来。
画意别有深意回：“或许，真的是公主回来了也不一定。”
管事一时怔住。
才走几步路的徐纤韵也跟着一顿，眸底闪过一丝异样。
就在这时。
紧闭的屋内骤然传来清脆的花瓶掉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