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只吃了茶,并未喝酒,本来已经走了,想着落下了东西回来取,却不想走错了屋子。”
上一刻还剑拔弩张、不死不休的架势。
下一刻屋子里的氛围竟有些旖旎起来。
薄云缙可不信她的鬼话,就算是走错屋子也不可能打开暗墙来到这里。
两人对视了半晌,薄云缙放开她的手腕。
池舒冉如蒙大赦,走出浴池就要往外走。
“换身干爽的衣服再出去。”
池舒冉看着走出浴池,浑身水淋淋的美男子薄云缙。
又看了看浑身滴着水的自己,这样出去……
确实不太雅观啊。
还没等骆开口,薄云缙进来叫自己的贴身侍卫乘风唤了名女子进来。
“小姐,这边请。”
池舒冉跟在那女子后边,朝暗墙那边走去,又回到了她方才进来的那间屋子。
女子麻利地拿出一套衣服和鞋袜侍候池舒冉换上;
“这些都是新的,还望小姐不要嫌弃。”
池舒冉平日里就不拘泥于吃穿用度这些细枝末节。
更何况现在还落了水,她莞尔一笑,出声道;
“有劳姑娘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那女子一边侍候着池舒冉更衣,一边说;
“我叫蛾眉月,小姐叫我蛾眉就行。”
蛾眉月、弦月、新月。
既然蛾眉月是薄云缙的人,那么弦月和新月是不是也是呢?
“蛾眉月,那你认识新月**月吗?”
“我知道小姐要问什么,我与她们不一样。”
不愧是薄云缙身边的人,一句话就明白了池舒冉的用意。
与她们不一样,也就是说新月**月并不是薄云缙的人吗?
换好了衣服走出屏风,薄云缙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软榻上摆弄着茶具;
“过来喝一杯。”
池舒冉接过蛾眉手里的帕子自己绞着头发。
漆黑发亮的头发披在胸前,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映出一道细密的阴影。
蛾眉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他们二人。
想起方才浴池里的一幕,池舒冉耳根子又是一红,赶忙行礼;
“殿下,下官伤了您,下官死罪。”
薄云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笑非笑,声音里辨不出喜怒;
“本王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拿刀抵着我的脖子,骆小姐,你可真是好本事。”
池舒冉看着薄云缙不怀好意的笑,心里发虚。
完了完了,这厮不会以为我是刺客吧,刺杀皇子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啊;
“殿下,下官被水花迷了眼,并未看清您的尊容,意识到危险拿刀反抗是本能,下官并不是有意伤您的。”
薄云缙看着眼前低眉顺眼、乖巧无比的少女。
她全然没有方才拿刀抵着自己脖子时要致自己于死地时的英姿飒爽。
态度转变得可真够快的。
“你很怕本王?”
废话。
伤了皇帝的儿子,可是要诛连九族的,能不怕吗;
“殿下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下官对您只有敬意。”
这定北将军府的小姐还真是和传闻中一样能说会道、八面玲珑。
薄云缙哼了一声;
“既不在大理寺,下值时间不用自称下官。”
“是,殿下。”
半晌无言,屋子里气氛降到了冰点。
池舒冉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
“殿下,时辰不早了,下……我就先回去了。”
薄云缙淡淡“嗯”了一声;
“本王让人送你回去。”
池舒冉不知道这个阎王爷在打什么主意,自然是不敢应下的;
“多谢殿下好意,离得也不远,我自己回去就成。”
薄云缙看着她,甩了甩衣袖起身;
“反正本王也要回府,顺路载你一程。”
人家都说顺路了,池舒冉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煊王府的马车。
马车晃晃荡荡向将军府驶去。
池舒冉靠在马车上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俊美的皮囊出神。
“怎么,本王很好看?”
“殿下俊美绝伦、天赐神颜,当属大晋儿郎第一美色。”
马车外的乘风听到这话笑出了声。
思慕我家殿下的人不少,敢说得如此直白的还是头一个。
这骆小姐果然非比寻常。
薄云缙嘴角勾了勾;
“我看骆小姐能文善武,临危不乱,能将本王这个大晋儿郎第一美色的脖子割伤,你也不赖。”
说到这儿,两人纷纷想起浴池里的场景,马车里的气氛又不由得尴尬起来。
“殿下,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有眼无珠、以下犯上这一回吧。”
薄云缙望着她嘴上说着饶了我这一回,心里却没半点在怕他的意思;
“行,饶了你这一回,但是本王有个条件。”
“殿下,您说,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十个条件我也答应您。”
“行,那就十个条件,只是眼下本王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池舒冉真想给自己两大嘴巴子。
平日里跟着自己老父亲不要脸惯了,眼下遇到一个比自己还不要脸且身份尊贵的。
这下好了,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