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老爷子有点惊呆了,这么小的收藏家很少见。这么小的年纪,基本都在玩泥巴。怎么会喜欢收藏呢?

刘老爷子说,你有空去他家看一看就知道了。反正我们看见很多,但真假就不知道了。刘爷爷把那天拿的欧阳询的字帖,递给老王。说这是那天从他家拿的,你看一下是不是真的?

王老接过东西,翻开来一看。越看越吃惊,说这本欧阳询的字帖是真迹。能留存到现在非常不容易,这是国宝了。

刘老爷子也吃了一惊,以为是别人模仿的。但字真是写的有神,所以他才选了这一本。要是真的话。从唐朝到现在,真是说国宝也不为过。

刘老爷子赶紧把东西递还给我,说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拿。要是仿品,我还可以拿来玩一下。小川说刘爷爷。你不是要把孙女嫁给我嘛!一本字帖送给你没什么,算我孝敬你的。

就算把我家里的东西都搬走,我也不会说二话。王老也想不到我这么年纪轻轻,人情世故这么懂。说出的话又这么好听?这是少有的天才少年。

刘爷爷说,说的好。不愧是你爷爷的种。小川啊!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王老爷子讽刺说,你的脸皮哪次薄了?难怪你能当高官,脸皮都被你练出来了。

刘爷爷一点都不生气,说姓王的,你就羡慕吧!羡慕什么?我马上收他为徒弟,他的收藏,还不是我随便要。你也不用激将法了。这个徒弟我要了,虽然年纪小了点,但学东西快。人也聪明,反应还快。是块好料子。

王夫人走了出来。说你们站在院子里,还要聊多久?这么热的天。西瓜都切好了,赶紧来吃。

几人聊天都聊忘了,还在院子里。三个人进了房间,我看到屋里的摆设,一水得紫檀和黄花梨。看的我眼热的很。

转过头,又看到沙发上的刘紫梦在那里吃西瓜,已经吃了两块,想不到这个小媳妇还是吃货。王奶奶看我还站着,赶紧拉我到沙发上坐下,塞了一块西瓜给我。

等大家吃完西瓜,正式开始拜师仪式。王老说。现在是新时代,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就给我端杯茶就行了。

我赶紧端起茶碗,跪在地下说师傅请喝茶。王老喝了一口茶水,把茶杯放下。从手上拿下一串珠子,说师父也没什么好送的。就把这串奇楠沉香送给你,你的拜师礼我也收下了。

你快要放暑假了,放暑假再来。以后读书的时候,星期天来。王老又在书房拿了几本送给我,问我现在能认多少字?这些书你能不能看懂?

我说基本都能看懂,刘爷爷说你别看他才读一年级,但他能做初一的题。看这些书,他没问题的。王老又惊讶了一会,想不到我还真是天才少年。

王老爷子今天很高兴,认为自己收到一个好徒弟。特意自己下厨炒了几个菜,招待我这个小徒弟。我以前也看过王老的新闻,知道他是个烹饪高手。

但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边吃一边夸奖王老的手艺太好了。刘爷爷和刘紫梦不说话,一个劲的夹菜吃饭。一看就是亲爷孙,两人吃饭的动作都一样。看来吃货的特性也是遗传的。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我们就告辞。因为刘爷爷很忙,特意抽出半天时间陪我来拜师的。临走之前,王奶奶还塞了一大包糖,我把糖都送给了小吃货刘紫梦。

刘爷爷送我回家的时候,刘紫梦舍不得我,说要跟我回家。说哥哥对她太好了,把糖都送给她吃,要跟哥哥回去做小媳妇。我都有点无语了,这小姑娘也太好骗了吧?一包糖就要跟着我回家。

还是刘爷爷骗她说,过几天送他去哥哥那里读书,以后哥哥就跟你一起。我以为刘爷爷是说假话,他孙女和我上的学校是不一样的。

他孙女上的是红旗小学,我上的就是普通的小学,根本不能比。红旗小学都是高官干部子弟的学校,我上的胡同口小学,是普通的小学而已。根本一个天,一个地。

过了几天,老爷子还真把孙女转到我们班。我算是服了老爷子,还怕我跑了。用孙女拴住我,还叫我照顾他孙女,别让人欺负他。把我当成了保姆。

等回到家里,爷爷问我拜师怎么样?我说非常不错,拜王世襄爷爷为师傅,我很满意!他是个真正的大师。爷爷说那就好,以后好好学习。

在学校上了几天课,刘老爷子把孙女转到了我们班,和我做同桌。从那以后,我就跟多了一个小跟班。每天叫着小川哥哥,我要吃这个,我要吃那个。

而我的小金库,每天都在缩水。每天不是买小白兔奶糖?就是买瓜子,花生,烧饼,冰棍。开始不敢买太多,怕小梦吃多了,变成大肥妞。我可不想以后娶个胖子回家,还是自己给喂大的。

但小梦的体质也奇怪,怎么吃都不胖?放开了控制,这就不得了了,他见到什么吃的,都想试一试。结果小金库缩水了一半。

刚好80年发行猴票,我直接把剩下的钱买了100版猴票。买完猴票,我直接宣布自己破产。为了赚钱养小紫梦。直接把自己收藏的连环画搬到了学校,租给同学们看。

一分钱看一本,新的我肯定不会拿出来给他们看。都是一些老的书,翻烂了也没关系,反正我捡了四五箱子。新的连环画早就被我收藏起来了。尤其那些发行比较少的,有些是手工画的,更是比较稀有。

然后随便都能换套房子,虽然赚的少,但也够刘紫梦买糖和雪糕了。就这样一直拖到暑假,我终于解放了。

回去帮爷爷收废品,干活能分红。每天上午帮爷爷干活,下午就去王老那里学知识。偶尔能捡到一些好东西,爷爷为了方便我捡东西,顺便把我改装了一辆小三轮车。

骑着小三轮车出去乱逛,看到别人扔掉的不要的木料就捡回来。这都是钱啊!一看不是紫檀就是黄花梨。太浪费了,不捡的话,被别人捡去当柴烧了。就算不能修复,以后车珠子都能卖个几万块。

废品站里要收到烂的收音机,我就把它修好,卖出去。也能赚几十块?这样的活不多,现在都没什么电器,有个收音机就了不得。相当于工人三个月工资,所以人家都舍不得扔。

还好我以前在电器城干过,跟师傅学过修电器,修音机是小菜一碟。只要不复杂的电器我都能收修,为此还买了个万能表和修电器的家伙,花了我上百块。

爷爷看我还能修电器,问我哪里学的?我说书上看到的,学着修了一下,想不到修好了。爷爷夸我是个天才!我那是天才,只不过上辈子学过而已。

但这些事也没法跟爷爷解释。只有能骗就骗,能糊弄就糊弄。这灵魂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根本解释不过来。

爷爷以前打仗差点死了,身中了好几颗子弹。虽然抢救过来,但身体就垮了,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两年。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这一阵打击下来,身体更撑不住了。

现在每天晚上都咳嗽,咳嗽的一晚都睡不着。有一天晚上。我看到爷爷咳出血来了,但是被他把毛巾藏起来了,不让我看到。

第二天我就打电话给刘爷爷,叫他把爷爷拉到军医院去看一下。刘爷爷二话不说,招来两个勤务兵,把爷爷抬着就走。到了军医院检查了一遍。

医生告诉刘爷爷说首长。你这位战友以前受过伤很严重,现在旧病复发了。他身体也垮了,抵抗力太差,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们也束手无策!

只能给那一个保守治疗,就看能拖多久了。听到这里,我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上天给我这么一个好爷爷,为什么要无情的把它夺走?

刘爷爷跟我说,小川,你爷爷的病你也听到了,医生也尽力了。你爷爷的病是为我们几个战友挡子弹受伤的,要是能医好,爷爷也会想尽办法帮他医的。上天注定要他死,也没办法。

小川你放心,就算你爷爷没了。还有我们几个爷爷照顾你,不会让你成为没人要的孤儿。我说知道了,刘爷爷。

这事先不要跟你爷爷说,我点了点头。等回到家里,爷爷跟刘爷爷说,你也不要骗我了。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本来想撑到小川娶老婆。但身体实在不争气,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等我走了,你们就照顾他,算我唯一求你们的事。刘爷爷那眼泪湿湿的说。老班长,你放心,不会让他成为孤儿的。

你是为我们挡子弹受伤的!我们这条命都是你给的,你的孙子就是我们的孙子,没人敢欺负她。老刘,我想不到以前那个年轻好战,有点冲动的年轻人,现在都能做这么大的官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过不了多久,我也去陪地下那些战友了。你也不要伤心,每个人都有这一回。我多活了几十年,算是赚了。

我想起和你同一批的几个战友,只有19—20岁,年纪轻轻就牺牲在战场。也看不到今天的日子,真是太可惜了。

爷爷的病越来越重,等暑假结束,躺在床上已经动不了。刘爷爷帮我雇了一个保姆。从乡下来的40多岁,我叫他陈大妈。让他照顾我爷爷,好让我去读书,每个月给他40块钱工资。

刘爷爷也让我把废品收购站关掉,但我舍不得关掉。我知道陈大妈有一个儿子叫陈铁锤,十七八岁,在家里跟他爸种田。我叫陈大妈。把他儿子叫来。给我看废品收购站,说每个月给他30块。

陈大妈很高兴,家里有两个人赚钱,一个月赚70块,算是这个时代的高工资了。还能包三餐,儿子是个练武的,老是说自己吃不饱,这下终于可以吃饱饭了。

马上托了个信,叫人带回乡下,叫儿子来上班。过了两天,我终于看到他儿子。一米八五的个子,全身是肌肉,看起来得有200斤。

看他吃饭更是吓死人,洗菜的脸盆,足足吃了两大盆的面条?难怪王大妈说他在家里吃不饱。像他这样子,谁都得吃破产。我都有点担心,养不养得起她?

小川看他吃了两盆面条,还一脸犹豫未尽的意思。问他吃饱了没有?他说有六成饱了,吓得小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没办法,只能叫陈大妈,再给他下一脸盆的面条。给***活,起码得给他吃饱啊!

说实话,吃的多,干活也快。看他一手提着100斤的东西,跟没拿一样。看的我暗暗咋舌,这要是活在古代,跟西楚霸王那样猛将,猛的一塌糊涂。

虽然吃的多,但干活也是个好手。顺便还能当个保镖!陈大妈干活也利索,把爷爷照顾得非常好,我算是松了口气。

废品收购站上午不开业,一般下午才开门。小川把陈铁锤叫来,把爷爷的三轮车交给他。拿了100块钱给他,叫他出去给我收废品。小川跟他说了一些价格。又跟他说,啥东西都要!

像老家具啊!古玩字画,陶瓷,我都要。价钱给低一点,收点我回来看一下。你要干的好,我还有奖励。

跟着王老爷子学了整个暑假,基本的东西,现在一眼也能看出来。不像以前啥都不懂,什么东西都要。

民国的东西,我看像清朝的。清朝仿明朝的,我看来是明朝。啥都不懂,像个250。现在一看就知道是哪个朝代,所有的仿品也基本能看出来。算是进步了很多。

王老爷子说算入门了,不像以前像个睁眼瞎。老爷子也到过我家,看了我的收藏品。粗略一看,老爷子也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东西?

但仔细一看,都是民国清朝仿的。真的东西不到百分之十几,其他的都是垃圾。虽然老爷子说是垃圾,但我舍不得扔。这些东西过个几十年。一样也能卖个好价钱。

看着空空荡荡的两间收藏室,有点欲哭无泪。以前还以为发财了,收了那么多东西,可以躺平了。结果发现,大部分都是清朝和民国的仿品。正品连1/10都不到。

好多都是我花钱买的,我只能抓紧学习,不然好东西都错过。要再过几年那些港商进来,好东西都没了。他们那些人财大气粗,根本就争不过他们。

哪像现在白菜价,几块钱随便捡。但捡东西也要分出好坏,分不出好坏也会把东西当白菜价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