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秋月如坠冰窖。
“娘子从哪儿走的?”
伙计看她的神色便知事情不好,忙说:“布庄进出的夫人小姐不少,掌柜的特意辟了二楼单给夫人小姐用,还设了后门方便进出。夫人说是姑娘说的,要她从后门去找姑娘,还把衣裳钱付了,留了原本的衣裳,看那意思应是会回来。”
齐珞锦的心思秋月哪能不知,她怒视伙计一眼。
“娘子若出了事,你便等着!”
她也知这原不干伙计的事,是她想着楼下有林五两人守着,娘娘怎么也逃不出去,才放心去买冰碗。可谁能想到,这处布庄竟有后门,她进宫前进不来这种地方,进宫后不必来布庄,娘娘的运气也着实太好了些。
不敢耽搁,她忙下楼告知了林五两人这事,把那堆东西吩咐布庄掌柜好生看着,她和林五两人找了半个时辰,实在没找见人,忐忑家去,让人传了话给姜佑。
府中的人自都去外找了,但秋月林五和于七三人纷纷跪在院中,不敢动弹,直至日暮西沉,外面也没传来找到齐珞锦的消息,反倒是皇帝,终于命人把他们叫进了宫,走的仍是暗门,三人规规矩矩的见了礼,跪在殿内一动不敢动。
皇帝着松松常衣,在案牍前墨毫挥洒,笔走龙蛇,面色淡淡,仍是无上威仪。
秋月大着胆子,将事情细细讲了清楚,跪的颤颤巍巍,冷汗涔涔落下,上方那人似浑然不在意此事,写完一幅字才扔下狼毫,顿时有內侍为他净手,他擦了擦手,把那帕子扔下,才踱步到三人面前。
姜佑忽笑了笑,那笑意不及眼底,倒有阵阵刺骨冰寒。
“她哪是误打误撞,分明是知道那布庄留有后门。”
秋月报了许多句,他竟捡着这句回了,她忙道:“娘娘初来乍到,怎会知道?”
姜佑并未多言,他命人打探了齐珞锦曾在齐国的日子,她常常出宫,对市井之事知道的和平常百姓恐怕一般无二,布庄为了妇人进出方便,多留有后门,她知道也不奇怪。
生产后她整日郁郁,一日比一日憔悴,他恐她伤心,又看她精神不大好,吩咐不必拘着她。
她倒好,身子才好,心心念念着逃。
思及此,当下脸上的笑又冷了几分。
脚下还跪着三人,形容惨淡,额上还有磕头时流出的血,他随口道:“念是初犯,一人领三十板子,罚半年俸,滚吧。”
这惩罚对比皇上往日的手段,着实算不得重,甚至要好得多,但打板子须得扒了衣裳,女儿家的清白也算是毁了。秋月眼眶一酸,三人磕头后恭敬退了出去,姜佑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殿内又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