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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老嬷嬷坐在我的窗边打瞌睡。
我的乳娘年纪大了,她只盼着我能活,哪怕苟且的活着。
我轻咳......
“主子你可算醒了......不是说新王召侍寝吗?怎么打成这样!可是你说了什么触怒了王上?”
我摇摇头,嗓子撕扯的疼。
嬷嬷端了茶,递到我唇边。
“老奴劝你八百遍,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我们丰岚为质子的公子了。他如今是天下之主!”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茶杯里,喝了满杯的酸苦。
是呀!他不是我的时序哥哥了。那个背我,陪我,总是对我笑的男孩子了。
他如今是我的仇人!
这场厉鞭足足让我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商时序派的只是小小医士,用的药也是最便宜的。
他一次都没来过。倒是三王爷来过一次。
“如此美人,王兄也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好歹你们是故人......”
我望着窗外的海棠,面无表情。
临走前他说,“你这场打也不算白挨,否则,我定杀你。”
夏日宫宴,我一身素色长裙引来众嫔妃侧目。
我环视一周。商时序还真是会享受,短短半年光景,他的嫔妃就有几十人了。环肥燕瘦,轻舞莺歌......
记得他曾对我说:“一生只求一人心......”
我心中冷笑。言犹在耳,多么讽刺。
耳边宫妃的讥讽震耳欲聋,恐怕我听不见。
“姐姐,你看她,素衣木簪,没法说她逾矩啊。”
“**人就是**!”
“可不,仗着几分姿色,惺惺作态,看着就是勾引王上的做派。”
“你们别嚷嚷,且等我斥她!”
粉衣女子款款站起身,满头珠钗,叮当作响。
“你,说你呢!不过一个亡国奴,宫宴之上,竟不低眉。还敢高扬着头,这是蔑视王后娘娘?还是看不起贵妃娘娘?”
我心中摇头,这些宫妃每日就是争宠,真是无趣。见惯了我父王后宫的尔虞我诈,她们的都是小儿科。
“娘娘此言差异。妾高扬头,乃是仰视娘娘们,难道低头俯视才合规矩?再说亡国奴三字更是大大的不妥。王上曾亲口言,世上再无丰岚,我只是王上的女人,就是北厉人。那您说亡国奴三字,岂不是说北厉......”
“你敢污蔑我!”粉衣女子恼羞成怒,抓起她桌前切分羊肉的小匕首就朝我射过来。
余光轻瞥,帝王仪仗临近。原本打算闪身躲开的我,忽然闭上眼睛......
商时序,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多绝。
“放肆!”
随着商时序的轻喝,一道黑影闪过身前,稳稳接住了匕首。
我抬眸,瞬间红了眼。
竟是苍岚——我的隐卫。我们丰岚的第一高手,他的剑术更是无人能岀其右。
我以为他死了,死在丰岚破国的时候......
我张张嘴,心中有千言万语,他却没看我,转身退回商时序身后。一身墨色衣服,仿佛王上的影子。
我别开脸,商时序低头淡淡的看了看我,抬起头时脸上才带上笑意。
“谁惹了我们草原女神卓玛雅?”
粉衣女子蹦到他怀里,“王上。都是那个亡......余非晚。你看看她,一点规矩都没有,还敢跟我顶嘴。”
原来商时序的“放肆”骂的是我。
“掌嘴。”
这两个字从商时序嘴里飘出来,重重的压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