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这天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直到傍晚。
快近申时了,侯爷夫人在堂屋召集了所有的丫鬟。
“今夜谁去陪房,我赏她一枚金锭子。”侯爷夫人真是下血本了。
谁都知道侯府的金锭子最小的也有五两,五两黄金不仅可以为自己赎了身,还可以在京都置办一个院落,剩下的余钱还能做个小买卖啥的,对于她们这些从小就被卖身的丫鬟们,无疑铺就了一条小康的后路。
更何况若是真讨得男主人的欢心,没准就从丫鬟一跃成了姨娘了,那可就从奴级直接变成半个主子了。
然后,侯府上上下下三十多个妙龄的丫鬟,穿着一水的粉红色狗牙掐肩窄衣白色石榴裙,此刻都默不作声。
其缘由不外乎忠勇侯爷身上的那种怪病,逢每月初一十五就会犯病,需要适龄的女子陪房。
当晚,房中的东西可谓是惊天动地。那女子必会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上个月,还有上上个月,陪房的丫鬟一个疯了,一个残了。侯爷夫人也算是有情义的,因她俩都是无亲无故地孤女,就此被养在侯府。
“一锭金子都没人应了?那就两锭金子!”侯爷夫人索性叫贴身的丫鬟直接把金子拿来放在桌案上。
那黄灿灿的金子,金光闪闪,实在诱人。
可这财富在和命比起来……
“我去!”玲珑忽然高声应和。
众丫鬟忙不迭地把目光投向她,有讶异,有艳羡,更有不可置信。
“你?”侯爷夫人犹豫地看向这个身材还显羸弱的丫头,“你及笄了吗?”
“回夫人,上个月奴婢刚及笄!您别看我瘦弱,院子里水缸我都能挑满呢!”
“起来!”侯爷夫人说着亲自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
玲珑目光炯炯,神色坚定不移。
侯爷夫人旋即点了头,她身旁的贴身丫鬟秀红道:“跟我来!”
玲珑跟着秀红到了侯爷夫人的内院里沐浴更衣,她洗的是玫瑰花浴,那香味真的好闻呀。香气萦绕在鼻间,久久不去。
这味道是那么熟悉,可又那么久远。
玲珑依稀记得自己五六岁的时候曾经闻过这个味道,那时候,她可是阿爹阿娘宠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她是和阿娘一起洗的玫瑰花浴。
侯爷夫人的御用婆子亲自给她梳头打扮,一边还把一些床替之事传授给她。
玲珑听了忍不住脸红。
最后侯爷夫人又叮嘱了她如何自保的几句话,玲珑听了心里着实感动。
此行虽凶险,她虽然还太年轻,但也只能义无反顾。
她瘦弱的肩膀上可是背着血海深仇,除了这身子没有能豁得出去的。
春华罗帐暖,鸳鸯红烛闪。
玲珑静静地躺在锦绣苏罗锦被内,等着侯爷的道来。
房中寂静无声,唯有烛花偶尔炸开的“噼啪”声。
忽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那是厚底云靴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家里只有侯爷才配穿那样的云靴。
玲珑轻阖上眼睑,***如玉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忽——”帐子一下被扯开,一股凉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