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我早逝的奶奶是种什么体验?

谢邀,刚穿过来,很想自尽。

我还没消化我突然变换身份的事实,手机里的微信群消息接二连三,响成一片。

未读消息瞬间达到了99+,我点开记录从最上面翻起,气得牙根痒痒。

群名称二嫂的人在群里絮絮叨叨,抱怨自己家儿媳没生出儿子,全都是儿媳妇的错。

紧接着话锋一转,转到了我妈宋怀青身上。

二嫂:「哎哟,黄妹啊,你家那媳妇是不是还没生呢,怀上了吗?怀上了要不是个儿子就打掉,」

我忍着怒火,在聊天记录里翻找最近发言。

奶奶这个小老太太在群里不说正话,成天不是抱怨就是辱骂,群里其他亲戚还煞有介事地附和。

我一时半会没回消息,二嫂这人又继续往下说。

「你不是说他俩最近在要孩子吗,之前让你拍视频,你拍了吧?快发给大家看看。」

我盯着这行字狠狠愣住,茫然不知所措地去翻群相册。

群里那么多男人,我奶奶干这种事,就是把我妈的尊严丢在地上踩。

我怒气冲冲点开语音:「放屁!这事犯法,都不许打我儿媳妇主意,再让我看见,下次见面我见一个抽一个!」

二嫂也发语音条,语气阴阳怪气的:「得了吧黄妹,你啥样我还不知道啊,我们指导一下咋地了,你不一直想抱孙子,好心替你着想,还怪上我来了。」

群里其他人都在帮腔,我删掉了群相册里的东西,接连骂了数十条。

二嫂还不满地跟我嘀咕,我直接一句话怼过去:「指导?行啊,你亲自给我儿子指导,争取生个大胖小子,生不出来就打了再生,有能耐你来啊?」

群里炸开锅时,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

「妈,出来吃饭了。」

宋怀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收拾好混乱的思绪,喊她进来。

我母亲宋怀青刚过门仅仅半年,可在我奶奶手底下已经吃了不少苦头。

我奶奶的光辉事迹,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方圆十里之内挑不出另一个比她还坏的恶婆婆。

我现在一股怒火上头,看向宋怀青的眼神都恶狠狠的。

「妈,你哪里不舒服吗?」

宋怀青小心翼翼的进门,寒冬腊月里,她穿着一件薄到快要透光的毛衣,光着脚。

家里的暖气聊胜于无,宋怀青光脚踩在地上,冻得足面通红。

财政大权掌握在奶奶手里,我母亲又是全职太太,手中没钱买不了棉鞋,而奶奶和我那个渣男爹想来是视而不见我母亲到底冻成了什么样。

可以说我母亲光着脚在家,绝对是我奶奶的服从性测试之一。

好在现在占据我奶奶身体的人是我。

我疼惜地把她牵过来,强硬地把她塞进被窝,又不放心地往她怀里塞一个暖水袋。

「妈……?」

宋怀青不解地看着我。

她的眼中还没有后期的绝望,还透着亮光。

自从我记事起,我母亲总是愁眉苦脸的,很少露出笑容。

婆婆偏心纵容,自己无依无靠,造就了我母亲悲剧的一生。

我望着她那双温和的眼,突然起身走进客厅。

家里的条件算得上小康,三室一厅的大面积房屋,我母亲却只能住在客厅。

她的小单人床上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我把它们统统扫到地上,翻出几件破旧衣服。

一年四季,我母亲总共才七件衣服。

「怀青啊,这些衣服都是你的吧?」

宋怀青怯生生地点点头,我深呼吸一口气,当着她的面把那些衣服都扔进了垃圾桶,再如同泄愤般踩了两脚。

「妈,我、我就那些衣服,都扔了,我穿什么……」

「就那破衣服?给我当抹布我都嫌弃。」

宋怀青眼里的光消失了,她无声地点点头,撩开被子就要下床。

我伸手压住她肩头,从衣柜里拿出包包,数了十张红票子塞她手中。

「那能当衣服穿吗?啊?妈给你钱,下午出去跟**妹逛逛街,给自己买点好衣服穿,不够跟妈说,妈电话记得吧?」

宋怀青像捧着一块烫手山芋,慌慌张张又要把票子塞回给我。

刚碰到她的手就冰得我一激灵。

全职太太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她又要做饭又要打扫家务,寒冬腊月里用凉水洗衣服。

奶奶这么苛刻的人,心疼烧热水的那点电,肯定舍不得让宋怀青兑热水洗衣服。

多瘦的一双手啊,我生怕我一用力,她的骨头就要穿透皮肤。

「妈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怎么,妈的话你也不听了?」

「没有,可是妈,这太多了,我明早去集市上买一身就行。」

「集市?集市上那十来块钱一身的衣服管什么用?」

我又从包里掏出五张票子压她手里。

「买大牌子的,先买冬天的,然后再买双好点的鞋,想吃点啥就买点啥。」

宋怀青还要说些什么,大门吱呀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