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佛堂里孩子哭闹的动静好半晌也哄不住。

襁褓里的小娃娃劲头儿上来,竟把**脸蛋都憋得青紫。

崔莺见状吓了一跳,慌忙拍着孩子,急急喊着丫鬟。

那丫鬟也不知去何处寻米汤了,崔莺叫了几声都不见人应。

看着孩子饿得实在难受,崔莺满眼心疼。

女儿扯着崔莺衣襟不住的哭,崔莺焦急回首往门外看去,还是没瞧见丫鬟回来的人影。

她咬了咬唇,白着脸抱起孩子,急匆匆往佛堂深处走去。

一直走到那佛像跟前,才停步垂眼。

崔莺顿足在佛像一侧,口中不知喃喃了句什么,又紧抱着孩子,躲在了佛像后头。

威严端穆的佛像高大极了,将崔莺抱着孩子的身形牢牢挡下。

不远处窗外的卫宴,只瞧得见她逶迤在地的一角裙摆。

孩子的哭闹声渐渐停了,一道女子极低极轻的喘息音却微微响起。

似痛吟,似低喘。

卫宴眉心微紧,一时想不出,她此时躲到佛像后头作甚。

夏日初阳正盛,佛堂里光影斑驳。

卫宴抿唇从窗台翻了进去。

他脚下力道极轻,没有分毫动静,自然也没有惊动崔莺。

佛像后头砖石地上。

崔莺鬓发微乱,脸颊染着红,将衣襟拉得大开,一手托着自己,一手抱着孩子,正给女儿喂着奶水。

小丫头饿得紧了,吃起来劲头十足,崔莺本就被卫宴留了伤痕的那处,难免泛着疼。

她蹙眉忍耐着疼意,不自觉就泄出几许喘息痛吟。

卫宴行至威严佛像一侧踩着她逶迤在地的裙摆顿足,垂眸瞧见的,就是这一幕靡丽景象。

他听着她的喘息痛吟声响,视线落在崔莺半解的衣襟上,瞧着她身上属于他的指印掐痕,眸底浓暗颜色,沉得不能再沉。

卫宴目光这般灼灼,崔莺却只顾着孩子,半点没有察觉。

如此默了好一会儿,等到女儿吃足了奶水在怀中睡去。

崔莺松了口气,才来得及顾忌自己酸痛不已的腰。

她蹙着眉抬起小臂,往身后捶了捶。

宽大的衣袖从白玉般的小臂滑落,露出纤细的骨骼。

一旁的卫宴目光来回流连,踩在她裙摆边沿的鞋履,微微僵滞几分。

崔莺抬臂时收到掣肘,愣愣侧首,低眸看去,才发觉裙摆,被一只玄色男人锦靴踩着。

她衣衫不整,此处又是佛门地界,怎的却撞见了男子……

崔莺惊惶不已,下意识抱着孩子往一旁躲去。

却因裙摆被人踩着,刚一起身就狠狠跌了下去。

身上裙摆被拉扯得愈发下坠,崔莺身子猛砸在蒲团上,那还未来得及拿帕子擦净的奶水,染污蒲团,脏了这佛门清净地。

孩子被她抱在怀中,倒是平安无虞。

崔莺跌了这一觉后,慌忙将孩子安置在一旁蒲团上,着急的要拉上衣衫,遮掩自己此时几无寸缕的身前。

动作之时,颤着眼帘抬首,顺着那玄色长靴看去。

这一瞧,便看见了卫宴的脸。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欺辱自己的歹徒,一眼就认出了他。

又慌又急,噙着泪骂他道:“怎么又是你这登徒子,还不快移开你的鞋履,放开我衣裙!”

卫宴听着她的骂声,心想,到底是深闺养出的莺莺女娘,羞怒至极时,来来**骂的,也就是那几句恶言恶语。

他眸底光影晦暗,低低笑了声,踩着她裙摆的锦靴半点未松。

眼看着崔莺拉不到衣裳,急得直掉眼泪,才俯身近前,捏着她肩头把人拉了过来。

她身前都是方才那一跌后从自己身上溅出的东西。

乳白色的水意混着他留在她身上的青紫掐痕……美得让人难免在心底生出将眼前女子捻碎了的心思。

卫宴眼底浓沉,从身上抽出了个青竹色的帕子,给她细细擦着。

他的布帛素来是偏硬挺的质地,来来**的在她娇嫩的皮肉上磨。

不像是给她擦拭,倒像是存心折腾她。

明明早就擦的干净,他却没有停手。

崔莺身前又落了几道红痕,疼得嘤咛,扭着身子挣扎,又羞又怒得让他放开自己。

那痛哼嘤咛声,同昨日情缠时的哭喊,倒是异曲同工。

许是隔着帕子到底失了几分趣味,卫宴将手中那沾满她身上水意味道的帕子,收进袖中。

取而代之落在她身前红痕指印上的,是他带着茧的粗粝的手。

那是一双常年提笔握剑的手。

同崔莺的夫君沈砚,截然不同。

崔莺又怕又羞,身子颤的厉害,一个劲的掉眼泪。

一滴泪珠砸在卫宴手背,温热滚烫。

卫宴视线从她身前抬起,落在她满时泪痕的脸上。

眉心微蹙,笑意风流道:“哭什么?不是你宽衣解带半褪衣裙,在这佛殿之中,做着见不得人之事吗?

我好心替你收拾,为你擦拭清理,却落得你句句责骂,我还未曾委屈,你倒先掉起了眼泪。

夫人瞧,这蒲团都被你染污了,让往后来这寺里拜佛敬香的人,怎么跪是好?

此处,可是佛门清净地,夫人这般放肆,就不怕神佛降雷,劈了你吗?”

他眉眼带笑,话音低缓。

最后竟把昨日厢房里,崔莺被他欺负后,骂他的话语,笑着同崔莺说了遍。

崔莺又气又羞,想再骂他什么,却又想起的确是自己,在寺庙香殿里,威严佛像后,做了衣衫半褪的事……

卫宴眼底笑意更浓。

俯首贴在她耳后,下颚抵着她锁骨下丘壑。

肉挨着肉,骨贴着骨。

哑声低笑道:“怕什么,佛像未曾睁眼,又瞧不见你此刻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