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995年7月27日上午10时,这个时间是刻在我脑子中的。

9岁后的我只能在轮椅上生活,没有亲人,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悔恨,为什么要给他们开门?

虽然知道我不开门,他们也会进来,可我总是心存一丝幻想。

现在我重生了,十分钟后,他们就要来敲门。

我回头看去,年迈的爷爷奶奶坐在一边搓绳子,绳子卖不了几个钱儿,只是他们不习惯让手闲下来。

父亲没去巡山,难得在家,因为母亲回娘家了。

二哥骑电驴摔伤了腿,回来养病的。

二嫂抱着两岁的侄女不停埋怨他,彼时她的小腹隆起,一个月后另一个小侄子就要出生,再过几天母亲回来就会陪她去镇上待产。

大哥在城里上班,两个孩子被送回来过暑假,男孩12岁叫壮壮,已经有一米五,人如其名也很壮,在帮父亲劈柴。

女孩比我大两岁叫玲玲,有点娇气。

这年代侄子比姑姑大没什么稀奇的。

她怕晒,在二楼的平台上支了把雨伞,钻到下面看漫画书。

“好像有人来了!”她脆生生叫道。

当年也是她先发现来人,只是院子里的人没理会。

落龙岭地势偏,偶尔有人过来,也是迷路的。

山里人好客,都会好好招待一顿,再由父亲送到大路上。

这次也一样,十分钟后他们敲门。

我欠欠儿地跑过去开门,放他们进来。

父亲热情迎上去,爷爷灶间点火,奶奶开始刮腊肉,二嫂把大宝送到二哥怀里,帮着洗菜。玲玲不情愿地被叫下来帮忙,走一步翻一个白眼。

二哥和其中一个人讨论起他的伤和电驴子。

父亲甚至去地窖抱出一坛去年埋的青梅酒。

这一餐吃得很尽兴,就在父亲询问他们是留宿还是趁着天光尚早赶路时,突然画风一变,一个男人把手伸向了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