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是还在担心君后?”
剑竹看出了她的心思,恭敬地立在一旁,悄声开口,“皇上既然担心君后,不妨过去看看,免得在这里担心。”
楚韵暄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她倒是也想,可如今前朝之事紧急,他若是去了景仁宫,不但前朝的事情无法解决,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坐着干着急,给自己添烦忧。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楚韵暄捏了捏眉心,想办法想得她头疼,看来古代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如今后宫又出了这样一档子事,真真是祸不单行。
好在经过一天时间的闭关,她终于想到了方法。
批阅完奏折已经是酉时,楚韵暄抬头看了眼天色,皱了皱眉。
翊然到现在还没醒?
“剑竹,随朕去景仁宫。”
“是。”
“摆驾景仁宫!”
景仁宫内一片漆黑。
剑竹主动开口劝慰:“皇上,您别担心,想来是君后还在睡着。”
楚韵暄没说话,大步流星地走向景仁宫正殿的门口。
剑兰守在正殿门口,见到楚韵暄,行了一礼:“皇上。”
“君后还没醒?”
“回禀皇上,君后还在睡着。”
“里面是谁在照顾?”
“回皇上,是清雨和清梅,清雨醒来后就一直在里面照顾了。”
楚韵暄点点头,抬手推开了房门。
“谁!”里面传来清雨警惕的声音。
“是朕。”剑兰守在门口点了蜡烛,转身关上房门。
“皇上?”清雨是被今日的事情吓坏了,看见进门的是皇上,蓦地失了力气,跪在地上,“参见皇上。”
“君后怎么样了?”楚韵暄没心思去管清雨,自从进了屋,目光自始至终就没从段翊然身上移开。
“回禀皇上,君后一直在睡,但是睡得并不安稳。”清梅一直在一旁照顾,主动回答。
楚韵暄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怎么不来找朕?”
“回禀皇上,太医来看过,说君后是受了惊吓,会有这么一段时间,而皇上在处理前朝政务,奴侍这才没有去打扰皇上。”
楚韵暄也知道这事怪不得他,皱眉点点头:“下次再有这种事情,第一时间来找朕!”
“是。”清梅这才松了一口气,跪在地上向后撤了几步,退至床边。
看着清雨一直低眉顺目地跪在一旁,楚韵暄叹了口气,咬咬牙,下了决心,决定了解事情的经过,挥退清梅:“清雨,在寿康宫中太后都对君后做了什么?”
寿康宫一事再次被提起,清雨一个激灵,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你放心,有朕护着,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们。”
再次回忆那段黑暗的时光,清雨的身子不自觉地发颤,甚至有些跪不住。
“回禀皇上。”
“今日是初一,按例君后是要去向太后请安的。”
“可谁知,去了寿康宫,太后却以皇上日日宿在景仁宫发难,说我们主子勾引皇上……”
说到这,清雨不住地哭泣:“便让一旁的宫奴扒去主子身上的外衣,主子自然是不依的,谁知拉扯之下却扯开了主子的里衣。”
“太后看见主子身上留下的痕迹,更是大怒,便着人脱去主子的衣物,说要看看、看看……”
“看什么……”楚韵暄怒极,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怒气,咬牙切齿。
“看看主子是使了什么狐媚功夫勾得皇上一直流连于景仁宫,还说要给主子一个教训,说宫中后君皆要端庄持重,没有人身上会向主子一般留下痕迹……”
说到这,清雨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楚韵暄更是喉中腥甜,眼底猩红。
清雨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扯住楚韵暄饭衣角,急急开口:“皇上放心,那些人当时殿中没有女子,没有女子的。”
清雨说完,悄悄抬眸看了一眼,见楚韵暄脸色阴沉,以为是她介意,瞬间肠子都悔青了,他不该把这些都告诉皇上的。
“我家主子对皇上绝无二心,此次全是被迫,求皇上看在君后一心为您的份上,留君后一命!求皇上!”
只几下,清雨的额头便出了血痕。
楚韵暄缓过心绪,一把扶住清雨:“你放心,朕不介意。”
“君后这边朕亲自照顾,你也下去吧。”
“是。”清雨抬手擦去眼泪,恭敬退出房门。
屋内烛光影影绰绰,照在段翊然削瘦的面庞之上,映出几分落寞与孤寂,更显单薄。
原来朕不在的时候你受了这么多苦。
冰凉的手被温热的手覆上,床上之人不安地皱起眉头,猛地一个激灵,瞬间睁开双眼。
楚韵暄同样一惊,很快恢复笑容:“翊然,你醒了?”
可躺在床上的段翊然没有半点反应,眼神空洞,毫无焦距,仿佛失了灵魂、
楚韵暄被吓到了,想要伸手去晃他,却又不敢碰,生怕吓到他。
“翊然,我是阿暄,你的妻主。”
段翊然这才有了反应,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皇上……”
“对,是朕!”
躺在床上的段翊然像是蓦地回过神来,想起昏睡前的所有事情,身子瞬间僵硬,发着抖不敢去看她。
“翊然,朕扶你起来用些饭,好吗?”楚韵暄生怕**到他,尽量将语气放轻柔,不敢提之前的事情。
可他似乎并不想逃避这个问题:“是皇上把我救回来的?”
“皇上看见了?”
“朕……”
楚韵暄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皇上废了臣侍吧,臣侍已经不配在侍奉皇上了。”
“谁说你不配!没有人比你更配!”楚韵暄知道这件事情对他打击很大,可却万万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
段翊然像个破布娃娃般躺在床上,眼泪一串串从眼角流下,洇湿了枕头。
“翊然,欺辱你的那些人朕已经帮你报仇了,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翊然,你别这样……”
楚韵暄也红了眼眶,放低身子趴在段翊然肩头,轻声开口:“朕已经处死了那几个欺辱你的宫人,太后也被朕禁足了,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