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像是老式KTV包厢内搬出来的沙发,换掉。

纯金的摆饰,换掉。

夸张的七彩变色炫酷茶几,换掉。

摆在这些东西中间不伦不类的几何网红同款瓦克力折凳,换掉。

白念念一路走,一路捂着眼不想去看原主这什么都想尝试的审美。

周长平习以为常的跟在她的身后记录着需要改动的方位。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这一手属实是多虑了,这位少夫人这哪是要改动一点,这根本就是要把整个内部的装饰全拆了!

走完客厅,白念念下意识想起系统当初跟自己说的,“每天让花匠在园里栽种不同的花木”。

她心里顿时暗道不好,快步走到大门前往外一看。

这园子里,西面一半还算看的过去,至少花是花,树是树。

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宽阔的园子里,这一片红玫瑰,那一片百合花,这又一片五颜六色的满天星。

很好,放在几十年前包装成花束卖出去应该能赚的盆满钵满。

但放在白念念面前,这种艺术已然太过超前。

白念念面色一沉,“家里的院子是谁在打理?”

不远处的金荣闻言顿时心中咯噔一下,恐怕这闫少夫人今天又要挑刺了。

在无数人的目光中,金荣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在面前这个个子不算高的女生目光的直视下,他感觉自己的头皮发紧,像是被什么凶兽注视到一般。

“少...少夫人...”

金荣支支吾吾,开口。

不等白念念变脸,周管家赶忙率先开口,“以后所有人不要叫少夫人,叫白**。”

金荣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胡乱的点了点头,“是...白...白**...是我。”

难道自己好不容易被闫夫人救了回来,今天又要被这少夫人赶出去了吗?

白念念细细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看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手上有厚茧,但打理的还算好,至少干净没有什么做苦力留下的伤口。

“有园林设计证书吗?”

白念念垂着眼眸,漫不经心的开口。

雪白的斗篷边缘带着蓬松的毛球,衬的她的肤色格外的白净。那一张娇艳的小脸上不着任何妆容,倒显得她像个乖巧可人的邻家女儿一般。

金荣升起的悲伤一顿,“有...有的...”

白念念有些奇怪的扫了金荣一眼,随后看向身后的周管家,“口吃算残疾吗?难道闫家公司企业为了优惠政策专门聘请了残疾人送来我这工作?”

周管家嘴角抽了抽,不动声色的看了金荣一眼,低头假装咳嗽一声,“咳咳,那什么,金荣你好好说话。”

“好...好的...白...白**...我...我不是结巴...”

过于紧张带来的支吾让这话听着格外的没有说服力。

白念念狐疑的看了金荣一眼,倒是没再追问什么,“今天九点前交一份关于这座宅子的园林设计方案,现代中式风格就好。至于这一处院子,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花全都移走。”

她打量了一圈这外部的装修,觉得这样的地方无论摆上什么花都有些艳俗了。

“铺上青石阶,点缀斑茅、蒲苇、狼尾草,设计图出来给我看一眼。”

说完,白念念还有些不放心的看了金荣一眼,“纤毛白色就好,别给我搞出别的乱七八糟的颜色来。”

天晓得她有多想在面前这一大堆五颜六色的满天星中放把火,一把烧光烧焦那也比现在这般好看。

金荣一愣,对哦!

不管是什么花,与这白墙黛瓦的古典中式庄园相称,都略显艳俗。

倒是原本不值钱的像是斑茅、蒲苇这些全身除了绿意便是白色纤毛的植物,与之相得益彰。

原来白**竟然是天才吗!

金荣眼前一亮,身子陡然一挺,“懂了!白**教训的是!我这就去画设计图!”

说完,也不顾白念念同不同意,就跑了出去。

周长平眉心一跳,只觉得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大家看着都有点疯癫?

白**是,这花匠也是。

白念念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感觉有些发凉,赶忙拢紧了身上的毛球针织披肩,往屋内走去,“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赶紧给我解决掉,晚饭的时候我不想看到它们。”

她脚步匆匆,循着记忆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又让佣人把屋内的东西丢了不少,白念念这才倒在小兰好不容易翻找出来换好的白色真丝四件套上,翻起自己的手机来。

先是打开购物软件,把收藏中以往原主添进去的东西一键删除。

这阵子白念念早就观察过,这个世界许是她上一世所处之地的平行世界。

品牌还有人文之类的几乎都没有变化,只是不再有那个高高耸立在S市市中心的白氏集团大厦。

白念念叹了口气,查看了自己银行卡下的余额,只有短短八位数,还不到她上一世的零头。

她敲了敲手机边,看来是要想办法赚钱了。

白念念想着山庄的格局,选定了不少产品,列了个清单出来,给周管家发了过去。

像这种顶奢家居品牌很多东西都需要提前定制,还是让周管家处理比较好。

敲定完,又让约了服装品牌的sa明天上门,白念念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

...

接近晚饭时间,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孩低垂着头,缓缓走进了宅子。

见到这一幕,周管家顿时叫了起来,“二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快!厨房快去煮点姜汤!佣人呢?快去放热水!”

周长平都快炸了,这位再怎么说现在也算是过继在闫大少爷这一脉了,不说待遇有多金贵,总归不能受外人欺负不是?

闫柯文低垂着湿漉漉的脑袋,身上潮湿发臭的水渍即便是已经带了一路,依旧缓缓滴落在地。

少年眼眸阴森,浑身浓浓的煞气像是要把人撕碎一般。

但这一切在他抬头之时,皆是与他的动作一起,停滞在了原地。

“周管家,闫家这是...要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