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7

宋城峰和钱思思自然欣然接受。

这可是摆脱白家赘婿名声的绝佳机会。

我将二人带到荷花池,钱思思就在我的身边,我侧过身,一脚将她踹了下去!

只听见噗通一声,钱思思在水里来回扑腾,倒是想喊出声,随即就被水灌了一大口。

“白汀兰!你怎么如此恶毒!来人!救命!思思!”

我知道宋城峰不会凫水,现在他最心爱的人就在他面前,他焦急万分,脚踩在边沿,愣是没有跳下去。

“首辅大人,您再犹豫一下,钱姑娘可就要死了。”

“可是我……我不会凫水。”

宋城峰看着荷花塘里的人,急的直跺脚。

“只要你跳下去,我会救你上来的。”

我对他说。

“白汀兰!你既然想出这般恶毒的点子!怎么还会救我!”

宋城峰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他说:“这些年,你总是把我玩弄在手掌心,什么都依照你的意思做!现在,你定然是想借机杀我!”

“信不信,就看你够不够真心了。”

我勾起唇,然后再将目光转过荷花池,里面的人已经渐渐下沉,再晚一点,可就真的死了。

“白汀兰!我若死了,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宋城峰双眼紧闭,双腿弹跳而起,像个石头一样砸向荷花池。

宋城峰长得高大,那荷花池的深度堪堪只到他的鼻尖,而钱思思因为始料未及,呛水慌乱,这才溺水。

宋城峰将钱思思抱起,看见我远远俯视看他,才发觉自己被耍,恨的隔了十几米,也想将我生吞活剥了。

“看来首辅大人与钱姑娘的确真心,强扭的瓜不甜,我愿放首辅大人自由。”

我看了一眼宋城峰怀里的钱思思,还没到时候,我怎么舍得你死呢?

8

这场闹剧,皇帝陛下下令,不允许传出去一个字。

钱思思说的话更是滴水不漏。

好像一切从未发生。

闹剧过后,中秋夜宴到底也没什么趣味了。

我百无聊赖地在御花园里赏月,却没感觉到有人走到我的身边。

“小兰兰,你伤心了?”

江落赴凑到我的跟前,他离我那么近,一双眼睛满是兴味。

“不要伤心,你看我的肩膀这么宽厚,借给你靠,不收费。”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见着的确十分宽大,再看他的脸,不似一般武将胡茬满嘴,粗粗犷野蛮,反而胡茬子刮得干净,清秀精致,让人见了如沐春风。

“江落赴,我不伤心。”

我正色道。

“唉……”

江落赴叹了一口气,满脸失望地坐在我的身边。

他道:“你当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你年少成名,战功赫赫,定然能娶到比我更好的人。”

我见他表情落寞,宽慰他道。

“我这么好,你都不考虑一下我?”

江落赴转过头来,一脸期待的笑意。

“你何故为了当初那场考试如此执着?若是为此耽误了婚事岂不是不值得?”

“白**当真是觉得我是因为那次你没有选我而心生执念,才要执意娶你?”

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反而盯着我看,竟看得我有些不自在。

“难道不是?”

我顿了顿,然后反问他。

江落赴没有回复我,只见他迅速贴近我的脸,如蜻蜓点水般在我唇上啄了一口。

“这是我临行前的奖励,就当你之前欠我的还债,咱们从此两清。”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吻,他就说我们两清。

明明是他占了我的便宜!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赖?

“你这无赖!两清,两清正好!以后你都莫要出现在我面前!”

9

我没想到,我竟一语成谶。

西北故技重施,假意投降,实则养兵蓄锐,发动一场更大的侵略。

江落赴自然要奔赴战场。

西北苦寒之地,羽绒服轻便保暖,派上了大用场,后更是开发了羽绒棉被和羽绒背心等,让行军路程加快了许多。

彼一时,首辅宋城峰的名气又更上了一层,随后,宋城峰更是大肆宣扬他与钱思思成婚的消息,倒也被坊间传为妙谈。

这几日,我照惯例去铺子里巡视,快要换季,有些产品需要更新,除了查账目之外,顺道也打发打发时间。

“你这店铺里的样式都太老旧了,穿戴着,总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我从里堂往外看,果然是钱思思。

“**,这是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香瓜簪,看上去大气典雅,端庄高贵。”

店小二陪着笑。

“这簪子也太俗了吧!如果不是听人说这是全京都最好的首饰铺子,我还以为来了一家奶奶专供首饰铺呢!”

“不如这样,我给你画几个样式,你们帮我做出来如何?若是赚了钱,我只要四成!”

钱思思眼睛放光,手指比划了一下。

“这……小的只是个打工的,做不了主。”

“你既然做不了主,那就让你们家掌柜的出来,我和他谈。”

“这……”

店小二觉得面前这姑娘实在是有些无礼,可见她的马车又是官家马车,得罪不得。

于是只能走进来,跟我面前的李掌柜汇报了这事。

李掌柜给我鞠了一躬,“东家,我现在就把她赶走。”

“慢着。你且看她。”

随后,李掌柜出去迎接,钱思思大谈店铺的首饰设计守旧,根本没办法抓住京都年轻女子的眼球,不如她出几张设计图,只要做出商品来,她只要四成利息。

四成利息,她倒是会狮子大开口。

李掌柜听钱思思说了一通,问道:“首辅娘子近日很缺钱吗?”

钱思思一下子被戳中了心思。

她哪里知道,首辅的工资是固定的,偌大一个府邸哪里都是开支,再加上宋城峰好结交,时常出去吃酒,一来二去,根本就不够花。

钱思思的铺子情况也并不是太好,有些贵妇当时好新鲜,生意的确不错,但到底是勾栏式样,不会回购,店铺自然就干不下去了。

如今,钱思思可是愁钱呢!

10

“开源节流一直都是我作为娘子应该做的事情,掌柜不要误会了。”

钱思思嘴硬道。

“如此。既然首辅娘子开了口,那便给您一次机会也无妨。您可以在这儿画上几个样式,将图样放在店铺里最显眼的位置,一会儿若是有客人走来了,您也可以推销一下。但若是有人喜欢,就按照您的方法办,若是没人喜欢,您只需要付给我今日展柜的钱就行了。”

“那是多少银子?”

“咱们这儿借卖货品也是有的,一日是十两银。”

钱思思二话没说,就成交了。

想来她对自己的东西极有自信。

我原以为她能画出多么精美的样图来,可结果却差强人意,不说样式简单无甚亮点,就是颜色也太过鲜艳俗气,就连寻常人家的夫人都未必看得上,别说是京都贵女了。

客人陆陆续续进店,午膳过后,铺子里的人是最多的。

可见着这些人进进出出,却鲜少有人将目光停留在那几张样式纸上,钱思思终于坐不住了,开始推销。

“来看看,这可是最新的款式。”

钱思思拉住一个贵女,开始推销。

“什么人,竟如此无礼!”

这人是户部尚书之女陈秋雅,在过几日应该就要成亲了。她看钱思思的眼神明显带着不耐烦。

“秋雅**,莫要生气,这是首辅娘子,是要与我店铺合作的。”

“白妹妹!”

陈秋雅与我也是旧相识了,她见我很是高兴。

“这是你的店铺?”

钱思思见我从里堂出来,脸上却是带着怒气的。

“白**,您这样有意思吗?故意找掌柜来骗我画图,然后利用你的权力来偷我的设计!当真是好计谋!”

钱思思立即将所有的式样都藏在身上,梗着脖子来质问我。

我没想到她见我出来就能想这么多弯弯绕绕,正要张口,就见旁边的陈秋雅不屑说道:

“你刚才画的那些式样也配让我妹妹偷?这都城贵女中十之有八头上戴的,身上穿的,都是出自我妹妹之手!你这样的款式,我家三岁妹妹做出来的绒花都比你的好看不知多少倍!”

“赶紧拿着你的废纸滚出这里!真是碍眼!”

陈秋雅是个暴脾气,丝毫不给钱思思面子。

“你!你们!”

钱思思原本气得脸颊通红,但忽然又想到什么,脸上又变得得意起来。

“我知道了,白汀兰,你不过是嫉妒我抢走了峰哥哥,说到底,最后的赢家还是我。我和峰哥哥才是真爱,在我们那儿,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你还是不要来做我们情感上的第三者。放弃首辅大人比较好。”

钱思思见我不说话,她继续得意道:“峰哥哥已经答应我,绝对不会纳妾。这是你永远都羡慕不来的。”

“生同穴,死同衾吗?”

我反问她。

“是!”

钱思思道。

那我便如你所愿。

11

西北的局势越发不好,前几日传来战报,已连失两城。

宫里传来消息,皇帝陛下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直接将宋城峰贬官抄家,夫妻家奴流放千里。

我知道,皇帝伯父早就想这么干了。

消息一出,震惊都城。

原来那没经过反复清洗消毒的羽绒兵服和铺盖会让士兵身上起疹,重者形成传染病,还没到西北便支撑不住。

不战而败,想着这些将士全身奇痒难忍还要去浴血奋战,实在太过令人气愤!

虽没有给宋城峰通敌的罪名,但流放千里死在路上的人可太多了。

钱思思就是这么没的。

她也必须是这么没的。

12

夜半时分,树杈上的乌鸦左右环顾,只听得冷宫一隅时常会传来女鬼的吼叫声,吓得它乱窜离开,三两根羽毛落在我的肩头。

守宫门的宫女俯身向我行礼:“白姑娘,一切都还好,只是时常还会说一些大逆不道的疯话。”

“怎么会这样!我可是穿越过来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不应该!我走的是大女主路线!

“羽绒服不可能有问题!鸭毛没洗就穿关我什么事!”

“……”

我听见钱思思在冷宫里时而大声吼叫,时而低声呢喃。

皇帝下旨,宋城峰抄家,夫妻流放,钱思思死于路上不过都是哄骗世人罢了。

宋城峰是真流放,而钱思思则是被暗自押到了冷宫中,藏了起来。

“白汀兰,果然是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钱思思见来人是我,当即就炸了起来,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恶毒的女人,你把我关在这里,是想干什么?”

“钱思思,一个痴傻庶女一夜之间,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能背的诗词不下白首,只接受一夫一妻,瑜伽,香皂,泡面,冰粉,羽绒服……皆是惊世之作。”

钱思思越听越是心虚,她的嘴张开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最后才恍然大悟:“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知道我的身份。”

“不,我并不知道你是谁。”

我说。她以前叫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你知道我是穿越来的!”

“从我曾祖母开始,白家就会陆陆续续出现一些穿越女子,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两个,最多的是我母亲那次,三个。穿越女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什么?”

“我娘那次,一个比一个蠢笨,不过带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过来。而这次不同,你说,人民有信仰,guo家有力量。”

“这有什么,我还会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呢!”

钱思思撇撇嘴。

我示意侍女准备纸墨。

钱思思见我准备纸墨,却不是很配合。

“我凭什么告诉你!放我出去!”

她仍旧骄傲。

我咧嘴笑:“你可知我们这个时代,别的不多,刑罚最是花样百出,你要不要都尝尝?”

“不如,我跟你分说分说?金瓜击顶、劓殄、炮烙、万蛇坑、醢刑、滴刑、剜目、刨心,剥皮,腰斩,车裂,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你喜欢哪一样?我都可以满足你。”

“不……你……你太可怕了。”

“你可知我白家招的赘婿都官至首辅。那是因为陛下不愿出手的事情,都是我们白家在做。你可知为什么所有人对我恭敬有加,而我还只是白姑娘?”

“因为我懒得要,不是我得不到。你可明白?”

我捏着钱思思的下巴,说道:“放弃挣扎吧。”

终于,钱思思瘫坐在地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